餐車上的牛排已經冷卻,還保持著他起身去接電話時的樣子,就連給她切的牛排也紋絲未動。
看來是在等他一起用餐,結果卻等睡著了?想到這兒,唐炳森清冷的眸色頓時柔和了幾分。
經歷了白天的事,想來她是真的累了。
見她靠在沙發上,呼吸輕淺平穩,只是眉心皺起,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穩。
唐炳森也沒叫醒她,拿起一旁的薄毯為她搭上,正準備轉身離開時,手腕卻被忽然拉住。
意外的觸碰,以及清涼的手指令唐炳森的身體僵了僵,聽到身后已傳來哽咽的聲調:“爸媽,別走!”
唐炳森才剛轉過身來,便見喬嘉許雙眼緊閉,淚水瞬間在眼角滑落的樣子。
她的手很涼,還微微有些顫抖,她說:“小炎哭著找我要爸媽,我沒哭,可是我好想你們!”
明亮的水晶燈下,她明明閉著眼睛,卻還是能讓人清楚感受到自她身上蔓延出來的沉痛與傷感。
想來是白天發生的事激發了她內心的脆弱,才會做夢。
說起來,他們的生活本沒有交集,至今為止,也不過是兩面之緣而已,可不知為何,每一次她卻都能輕易牽動他的情緒。
就像現在,只憑三言兩語,幾滴眼淚,便令他的心口盛裝著滿滿的心疼。
不過她的夢囈并未持續多久,就安靜了下來,只是牽著他的手,仍舊沒有放開。
唐炳森試著將手抽回,卻見她好不容易舒緩的眉心再次擰緊,幾次試探后,最后終于敗下陣來。
轉而挨在她身邊坐下,微抿著唇,轉而默默看了喬嘉許一眼。
她正沉沉的睡著,露出白皙的脖子,下頜的線條流暢又優美,長長的眼睫在她的眼瞼下方投下淡淡的陰影,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想要伸手為她擦拭,卻又擔心吵醒她,僵在半空的手只能再次收回。
安靜的房間中,除了喬嘉許綿長的呼吸,連他的心跳好似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而他就這樣一個人坐著,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直到困意漸漸襲來,唐炳森也終于支撐不住,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殊不知,此時的珊瑚別墅。
眼看著時間指向晚上十點,唐炳森還沒有回來,商文曜最先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拿出十塊錢扔在了茶幾上:“我賭唐小七今晚不能回來!”
“我們在這里干瞪眼,指不定他現在多快活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么,就不好說了!”
“不能吧,七爺看上去不是那樣的人!”
夏凌遲疑著說出自己的看法,就連林暮笙也跟著贊同的點了點頭。
“不能吧?”商文曜輕笑了笑:“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能不了解他?”
“他丫的就和蕭老四一樣,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經,不茍言笑,其實骨子里騷著呢。”
聽聞所言,林暮笙掀了下眼皮,看向坐在身邊的某人,雖然沒有出聲,內心卻是極為贊同的。
只不過,他這眸光越發幽沉是怎么回事?
本就狹長的眼眸,漸漸深邃,眼尾微微上挑,手指有節奏的輕點在膝蓋上,像是在暗戳戳算計人的節奏。
林暮笙看著商文曜的背影,默默遞過去一個各自珍重的眼神,聽到他不知死活的說得愈發來勁:“你看蕭老四就知道了,多年來,一直將自己打造成萬年老光棍的形象,說好的一起做單身狗,結果看準時機,立刻下手,根本不留任何懸念。”
“一個月的時間,結婚領證,直接將人拐進門,就憑這樣如坐火箭般的進度,就能想到,僅憑兩面,唐小七便將人帶上床也不足為奇。”
話音落下,見夏凌一直朝他擠眉弄眼,商文曜還不知其意的尋問著:“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夏凌氣極,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