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卓家,厲一依似乎精疲力盡。
她靠在寶船座椅上,沒有理會寶船開向哪里。
不論是哪里,眼前這個男人,都比厲家、卓家人讓她安心。
“抱歉。”厲一依忽然輕聲道。
“什么?”楚寧沒有明白。
厲一依扭頭看著窗外,楚寧只能看到她的一部分側顏上,露出一部分長長的睫毛,和她雪白的后頸。
即便經受了這樣的打擊,她仍然很是平靜,壓制住情緒的波動。
“讓你看到這些。”
厲一依還是看著窗外。
夜色已經降臨,星光在遙遠的天際閃爍。
腦海里有種情緒在蔓延,在一點點影響著她,讓她感到孤寂。
“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抱歉。”楚寧安慰道。
他沒有覺察到他聲音中滿是溫情,小心翼翼。
厲一依沒有回頭。
寶船的窗上,她與楚寧模糊的影子交疊著。
“礦山……”厲一依無聲地嘆口氣,“我想……”
“你不用操心礦山的事情。我們有三天之約。”楚寧強勢打斷厲一依的話。
楚寧有很多話想對厲一依說,但是在這之前,他需要先冷靜下。
楚寧一直將厲一依送到宿舍門口,看著她進去才離開。
這一天的經歷,真如厲一依所言,足夠新鮮,足夠精彩。
但并不會讓楚寧再回想起來,忍俊不止。
他只會憤怒,心疼。
“心疼了?”寶船里無人,憋了一天的雷修終于憋不住了。
“真該讓你也進去,見識下那兩對父母。”楚寧怒意不減。
“怎么了?”這次是換雷修詢問了。
楚寧將厲家卓家經過完整復述一遍。
“真精彩。我這也有一段精彩內容,你要不要聽?”雷修吹聲口哨。
“還有?”楚寧問道。
“是啊,你進去的時候,我和鄰居聊了幾句。那位大嬸說啊,厲家是在厲小姐幾個月大的時候搬過來的。
厲小姐是喂米糊長大的,小時候又瘦又小,從來不敢跟人說話,也不敢抬頭看人。
有一次聽到她笑,馬上就被她父親訓斥了。好像是女孩子家不能隨意大笑,不莊重。”
楚寧震驚了。
“連笑都不允許?”
“也不是不允許,是不允許在外邊大笑,大哭,小時候的衣裙是大人衣服改造的,大些上學就是校服。從來不和鄰居接觸。”
關于厲一依的過去,雷修也就打聽出來這些。
“真難得,這樣還沒有長歪。”雷修做了結論。
楚寧沉默了。
他摸出茶具,慢慢煉制靈茶。
回到住處,靈茶正好煉制成,整個寶船內都是茶香。
雷修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動心了?”
楚寧也慢慢地品著靈茶,好半天也沒吱聲,連茶具都沒收,就下了寶船。
兩人進到房間里,雷修將茶具重新擺上,二人面對面坐下。
“可能。”楚寧才回答。
“什么時候的事?”雷修繼續問道。
“可能是……”楚寧仔細想想,“訂婚那天?也可能更早,在帝都的時候。”
楚寧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厲一依明朗燦爛的笑容。
“可人家并沒有對你動心。”雷修毫不客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