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了神識的用處。
從來不曾想到,神識看到的,比視線還要清晰,比用精密儀器看到的,還要細微。
厲一依能看到靈火鉆進去的每一個縫隙內的物質,甚至靈火沒有鉆進去的。
下意識里,她操控著靈火灼燒著鐵礦石內部的雜質,火舌舔過去,雜質軟化的過程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里。
厲一依專注地將整個鐵礦石內的雜質提煉出去,接著提升靈火的溫度,二次煉化。
她的思維全都凝聚在掌心的下品精鐵上,除了操控靈火捕捉其內的雜質,什么也不去想。
又一些雜質被軟化,被推出精鐵外,卻還是能看到其內再殘存著星星點點的東西。
這些無法說出是什么雜質的東西,均勻地鑲嵌在精鐵上,雖然靈火不住地舔舐著,也仍然毫無脫落的跡象。
精鐵在掌心逐漸被塑造成標準的長方體,厲一依緩緩收起掌心的靈火,神識也逐漸退出精鐵。
些微的疲倦涌入腦海,仿佛精力被透支了。
可以往的頭疼并未出現,除了精神上的疲倦,什么都沒有。
無論怎么體會,腦海內空空如也。
然而,修神術再一次運行的時候,厲一依還是覺察出一點點的不同。
說不清,但就是有不同,或者,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厲一依沒有注意到她在修煉修神術的時候,竟然也能分心了,一直到神識恢復,她忽然感覺到饑腸轆轆。
從昨晚到現在,她從惱怒到沉浸修煉到剛剛的煉器、修神,她都忘記了沒有吃飯。
放下手里煉制成的精鐵,厲一依揉揉胃,才要離開靜室,就聽到外邊江玫的聲音。
“我是神符門的內門弟子,守的是神符門的門規,盡的是做弟子的本分。不像有的人,不懂為人子女的本分,親生父母不敬,養父母不孝。”
“江師妹慎言。”一位老成持重的內門弟子說道。
“李師兄,慎言我懂得,可實事求是的話,咱們山門還不許說了?”
厲一依在靜室內,手扶著門把手,都能想象到江玫臉上猖狂不屑的模樣。
“那卓小妹在山下垂淚兩天了,大師姐可曾答應回去看一眼親生父母?便是養父養母養育了二十年,這些時日又可見到大師姐孝敬一二了?”
“江師妹!”那位弟子的聲音稍稍嚴厲起來,“大師姐的家事,是大師姐的私事,不用你來指責。”
江玫冷笑了下,“我就是看不過眼。”
厲一依推門出去,外邊一下子安靜下來。
江玫挑釁地對厲一依冷笑下,卻按照門規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稱呼了聲“大師姐”,禮數上是半點挑不出毛病了。
厲一依看一眼大廳幾人,人不多,山門也沒有看到師兄師姐就一定要施禮的規矩。
因為厲一依練氣修為,其實內門的不少弟子有意避免和厲一依見面,就是不愿意稱呼聲“大師姐”。
修士大多是心高氣傲的,沒有人愿意對比自己修為低了很多的修士躬身施禮,更不愿意尊稱一個修者“大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