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的心里,只覺得“轟”的一聲,石碑,真的再次與她聯系上了。
剎那,說不明的感覺籠罩全身,仿佛石碑就生在她的心里——不,是識海里。
只要神念一動,石碑隨時都能聽從她的掌控。
她驚訝地看著石碑,看著扶著石碑的手,慢慢的,她也如曾經的趙亞一樣,輕輕撫摸著石碑。
字跡,忽然出現在石碑上。
那是厲一依完全看不懂的文字,但奇怪的,她卻懂得每一個字的意思,知道上邊的每一句話的含義。
那些字跡出現在石碑上的時候,完整的含義就浮現在腦海里。
厲一依癡癡地看著石碑,看著被強行灌輸在腦海里的東西,連顧俠和林立走近,都不曾注意。
仙山依然還是這座仙山,枯萎著,石碑卻不是原來的石碑了,連同仙山上所有修士。
良久,厲一依才抬頭,看著顧俠和林立探尋的目光,看著楚寧擔心的眼眸,看著雷修驚訝的神情。
她忽然回頭,她急切地想將這一切告知師父。
她那么做了,她松開手,向趙亞洞府跑去。
秋日的晚風吹亂了她的發絲,掀起了她衣裙的下擺,卻攔不住她的腳步。
只一晃,她竟然就站在了趙亞的洞府前。
“師父。”她輕輕地叫道,將自己的聲音輕輕地送進去。
師徒四人再次坐在洞府內。
“師父。”厲一依臉上帶著欣喜,“師父,仙山是可以活過來的。”
趙亞猛然一怔,“你說什么?仙山可以活過來?”
仙山靈植的死亡,是趙亞心中的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中,讓他時時心痛不已。
他是堅強的一個人,不愿意讓心里的痛和任何人分擔,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徒弟知曉,
但得知仙山還能活過來,他不敢置信,但又完全相信。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哪怕是柳驚雷從封印里跑出了和他說,他都會一笑置之。
因為縱然是化神大能,想要毀了一座仙山容易,活仙山也是不可能的。
但這話是厲一依說的。
厲一依曾經攔截吸收了大半的仙山草木精華,曾經被藏書閣陣法和神念化形老祖承認,曾經一次又一次溝通石碑。
所有他和他師傅想要做的事情,都沒有做成,厲一依卻全都做到了。
趙亞難掩激動,卻又強行把激動壓倒了心底。
他只是看著厲一依,等待著。
“師傅,我剛剛觸摸了石碑,石碑浮現出我看不懂的文字,但所有文字的意思我全了解。”
厲一依說著,就見顧俠忽然一揮手,趙亞面前立時就浮現出一面靈力幻化的水鏡。
那鏡子上面,赫然是石碑上全部的字跡。
“先祖說,”厲一依指著水鏡上的字跡道,“仙山本是東海之外的一座島嶼,屹立不知道有多少萬年。
先祖曾與東海化形妖獸白若在其上盤桓好久。白若飛升之前,將仙山島嶼的隱秘告知于他。
島嶼上本來有一株可通天的樹木,內里孕育木系精華。白若就是煉化了部分木系精華,才得以化形。
先祖得了島嶼,將拿株古樹連同木系精華一同煉化了,以石碑鎮壓。
然而師門不幸,出了叛逆,竟然想要盜取仙山草木精華。不得已,收整座仙山鎮壓師門叛逆。
石碑字跡重現之時,便是叛逆已除,仙山重盛之日,神符門重振大陸輝煌之時。”
厲一依將腦海中被灌輸下的東西一一講述出來,接著激動地道:
“師父,仙山還有草木精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