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和楚寧對視。
如果事實真是他們二人推斷的這樣,楚云霄前輩的心思就真是太可怕了。
修士想要修煉到頂端,出人頭地,在所有人之上,這是必然的。
但竟然以后代的福澤為手段,將自家子孫后代所有人,可能存在的修仙之路都斷掉,那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想要截斷后代的福澤,必須先要留下自己的直系后代,且要保證其健康成長,開枝散葉,其后代繼續開枝散葉。
那么楚云霄就必然要一直一直明里暗里的照顧楚家這一脈。
但以厲一依和楚寧對修士的了解,修士誕下后代的最好時機是練氣期。
楚云霄該不會在練氣期就能下這么大一盤棋的,且練氣期的他還在外門,也沒有足夠的能力。
那么,會是什么時候?
也是了,他以后代的修行之路和福澤,來為自己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鋪路,那該是他察覺了神符門對他的不利。
應該是他已經成為神符門的大師兄,卻發現神符門掌門并不愿意將掌門之位傳授于他。
其實,楚云霄凝嬰之后,應該知道他化神有望的。
能化神,距離飛升就是一步之遙,只要飛升,人界的一切就已經是浮云了,做不做神符門的掌門又如何呢?也帶不到天界去。
但真的是這樣嗎?
五界之間真就沒有半分的溝通嗎?
若是沒有溝通,楚云霄的元神如何截獲了信仰之力?人界的香火如何能傳到冥界?
厲一依抬眸看著楚寧,楚寧也看著她,兩人分明是想到了一處。
兩人的神情也同時在變化。
“若……”厲一依只說了一個字。
她一向不想揣測他人的心思的,也并不愿意將人心都想得叵測。
然而到這個世界之后,她最先接觸到的就是人心叵測的人,如喬子軒、苗茜茜、尚新玉,又如厲父厲母,卓家父母。
但接觸的人中,也有胸懷有天下,對她如再生父母的師父、師叔祖,兩位師兄,更有楚寧與雷修。
只能說人和人是不同的,修士和修士也是不同的。
楚寧深吸口氣,半晌才道:“若真是如此,楚云霄前輩的元神已散,楚家祠堂,我想,也該遷移出來了。”
厲一依心中一動。
她確定她撕碎了楚云霄的元神,并且煉化吸收了,因此自己的元神也強大了。
但楚云霄的元神真的就這么輕易地消散了嗎?
他當年的圖謀,一定是深思熟慮,且確定是最后退路的。
一旦作為退路,那必定要準備的萬無一失。
那么,這十幾萬年的元神,卻被自己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吞噬了,好像自己贏得太過輕松了。
會不會,這十幾萬年中,楚云霄又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可能,確定了不止一條退路?
厲一依抬手撐住額頭,一時覺得自己想多了,一時又覺得有萬種可能。
她慢慢又放下手,搖搖頭,驅散腦海里的想法。
“祠堂內還有陣法,按說……上一次你供奉了香火,香火之力該傳到楚云霄前輩身上。”
厲一依看著楚寧,“上一次我們隨后不久就發現了金雕的巢穴,意外遇到金蟒化形,因此我們一行都得到了福澤。”
楚寧定睛地看著厲一依,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若是說機緣巧合,這也太巧合了。
偏偏那時候金雕不在巢穴中,金蟒卻趕去化形,而他們也偏偏遲了一步,在金蟒之后,坐收了金蟒與金雕的漁人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