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有覺察。
厲一依怎么沒有覺察過,她接觸的人不是少了點,是很少。
雖然神符仙山內門外門有許多弟子,但是,厲一依能真正接觸的,說說話的,只有師父師兄,和楚寧雷修。
趙亞溫和地看著厲一依,道:“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心高氣傲,覺得自己修煉一途中一定轟轟烈烈。”
說到轟轟烈烈,趙亞和厲一依一起笑了。
厲一依頑皮地道:“師父啊,你這修煉過程要不是轟轟烈烈的,那大陸上還有這樣的修士嗎?”
趙亞笑著道:“可不是。”
說著搖搖頭,“你看我現在作為門派的掌門,穩重大氣,那時候年歲和你一半,也是個毛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厲一依看著溫潤如玉的趙亞,完全無法想象到趙亞作為毛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樣。
“那時候啊,我修煉的時候還算安靜,不修煉了,就想方設法找點奇遇,夢想著會遇到高人的指點,眨眼之間就能從筑基到結丹。
所以,當你師祖傳于我制符術不久,天分使然,很快我就能煉制出上品符箓。
所以,當我煉制出第一張極品符箓的時候,就狂妄得了不得,恨不得全大陸的修士都知道我,見到我都尊稱一聲神符師。”
厲一依抿著嘴笑著。
雖然無法想象師尊年輕時候狂妄的模樣,但是只聽著師父說就覺得有趣。
“你師祖不許我太過招搖,我就匿名,將自己的極品符箓送到拍賣行去,還故弄玄虛,每個月只送去一張極品符箓。”
想著趙亞年輕時候,也是鮮衣怒馬的少年,也是滿腔的熱情,厲一依的心內,也不由熱切起來。
“后來,得知師門還有一座神符山的時候,更是在心里幻象過,有朝一日修煉大成,一定要從師父手里接過重擔。
那時候的自己,悲壯中意氣風發,自覺的自己的形象一定會高大無比……”
趙亞輕笑了聲,看著滿臉都是仰慕的厲一依道:“可我接過神符仙山之后,才知道身上的擔子有多么沉重。
而在那之后的百年里,我才知道,年輕時候的張揚,意氣風發,多么難能可貴。”
厲一依仰慕地看著趙亞。
那時候全大陸都知道有位神符師能夠煉制出極品符箓,全大陸也只有那么一位極品符箓師。
師父若是在那時候顯露真容,當時一飛沖天。
但是卻為了師門,甘心急流勇退,歸隱到北地學院內,只作為一個普通的師者。
師尊的選擇,讓師尊偉大起來。
趙亞卻是看著厲一依,搖搖頭:“一依,師父想你能和其他修士一樣,在鮮衣怒馬的年紀里,肆意張揚,痛痛快快。
是師父不好,早早地就讓你的肩上,承受了你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重擔。”
厲一依笑起來:“師父,誰能像我一樣,這等年紀就拜得了名師,學了制符陣法?
師父,要是你不曾拉我一把,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自生自滅呢。”
厲一依這話真心實意,她也并不覺得二十多歲的年紀,就是該肆意張揚的年紀。
這個年紀在前世已經是成年人了。
“師父,我明白你的意思。”厲一依嫣然一笑。
只是在心里說,如今,她想要做到師父期盼的那樣,怕是不能夠了。
她何嘗沒有過鮮衣怒馬的夢想,何嘗沒有想過招搖于世,為世人矚目。
然而她的心境內,早已經將這一幕過去了。
并非是因為見識了,經歷了,而是因為心境過早地提升了。
她在二十多歲的年紀里,過早地經歷了本不該這個年紀經歷的風險,而且還要繼續下去。
這讓她怎么還敢肆意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