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依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明白著顧俠和林立在偏袒她,甚至不惜得罪張揚。
衛梓上前幾步,攔在張揚和顧俠之間,站的位置,也正好能看到厲一依。
“爭吵解決不了問題。顧俠、林立,你二人只顧著看顧師妹,就沒想過修士的成長,也是要經過歷練的?
這里有我們這么許多修士在場,我和李道友又是元嬰后期,你們還擔心看顧不到你們師妹?
退一步想,若石碑無法再鎮壓住,你覺得你們師妹就能獨善其身了?”
顧俠和林立全都沒有言語。
衛梓是林立原本的頂頭上司,一位女修,常年鎮守著大陸邊緣和海島處,讓人忍不住忽略了她的性別,只看到她的修為。
厲一依也是第二次看到衛梓,卻仍然下意識只當她是前輩,林立的上司。
見衛梓的視線看過來,她猶豫了下,在身后牽牽顧俠的衣襟。
“我去試試。”顧俠動都沒有動,忽然說道。
“如果我們任意一個人嘗試,就能嘗試出結果來,我相信包括我在內,沒有一位修士會推諉的。
但問題是,你怎么阻攔住陰氣?你能攔住陰氣嗎?”張揚怒道。
厲一依再拽拽顧俠的衣服,小聲地,卻又是能讓所有人都聽到的聲音問道:“大師兄,是要我做什么?”
顧俠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衛梓已經搶先說道:“厲院長,我們聽說你昨天晚上聚攏了石碑散發的陰氣,自己身在厚重的陰氣漩渦中,分毫未傷。”
衛梓在與厲一依說話,顧俠再擋在身前就不好了,他錯開一步,站在厲一依身邊。
厲一依只點點頭,沒有言語。
“剛剛厲院長也看到了,我們派出去的元嬰初期修士,只接觸到陰氣片刻,就神魂離體。”衛梓的聲音溫柔了點。
厲一依又點點頭。
衛梓的聲音再溫柔了些:“現如今,我們擔心石碑的封印解開,一旦封印被解開,石碑必然再也無法鎮壓鬼蜮鬼王。
我們猜想,那牌位的目標,就是鬼蜮的鬼王。若真是如此,一旦被別有用心的邪修掌控了鬼王,我們大陸的修士,當人人自危。
所以,我們想先將牌位從陣法中取出來毀掉。這樣,即便是石碑鎮壓不住鬼王,我們也可以全無后顧之憂,全力以赴。”
厲一依這才明白。
她下意識看了看林立,又看看顧俠,顧俠沉聲道:“師妹,你不是軍中人,修為又低,這事,輪不到你出頭。”
林立想說什么,卻只是深深地看厲一依一眼,什么也沒有說。
厲一依想想問道:“為什么是我去取呢?啊,衛前輩,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是要怎么取?”
腦海里想著,在層層繁復的陣法線條內,嘗試著再勾勒幾筆,黃泉路,奈何橋甚至忘川水都勾勒出來,卻感覺東施效顰般,與陣法完全不相吻合。
衛梓明顯停頓了下才道:“你不受陰氣干擾,我們想,大概陣法對你的影響也會小些。你當心,我跟著你。”
這就是沒有什么辦法的了。
厲一依眼睛瞇瞇,想著水宅內二進房間里的牌位,又想到楚氏祠堂內的牌位,兩者顯然是不一樣的。
她瞇著的眼睛垂下來,半晌才道:“我得想想。”
她腦海里實則一片空白,但分明也感覺到林立顧俠松了口氣,衛梓眉頭有些輕皺。
張揚轉身向李漠寒走過去,兩人傳音交流起來。
厲一依茫然片刻。
她知道,衛梓和張揚都開口,她若是不去,說不得就是林立或者顧俠上去了,在林立轉身之前,厲一依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