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很是難受。
但心越是難受,厲一依就覺得她越是清醒,越是想得明明白白。
過去的,那個地球上的厲一依早就消失了,現在的厲一依是被叫做望月大陸上的修士,是神符門的掌門,是趙亞師尊的徒弟。
厲一依垂眸,再看一眼手掌中的冥旗,眉頭漸漸蹙起。
冥旗她已經以神識和精血祭煉了,若冥旗是個普通的法寶,便已經足夠她隨心所欲驅使了。
可冥旗并非人界的法寶,是冥界的旗幟,冥界的象征,且其內還另成空間。
現在看,那個空間里除了可以收納陰魂,連生魂都可以收進去。
其內的空間也很廣袤,說不定還另有乾坤。
現在她的神念進入,楚天和鬼王都沒有覺察,她實際上還可以再探查探查的。
只是楚寧的魂魄竟然能在其內轉為鬼修,甚至可以與鬼王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厲一依很是費解。
鬼王在域外戰場上肯定是吞噬了大量的陰魂的,楚天生魂進入冥旗,本身就會受到陰氣的侵蝕影響,元嬰在其內應該無法存活。
他該是當機立斷,以元嬰之身轉為的鬼修,自己吸收了自己元嬰的吧。
厲一依沉靜了會,又聽了下,客廳內并無聲音,厲一依再握著冥旗,神念進入到冥旗內。
眼前立刻一黑,這么一會時間,陰氣就再濃密起來,周圍安安靜靜的,也不聞陰魂的嚎叫。
厲一依試探著放開神識,神識才離開神念化形的身體,立刻就像進入了粘稠的液體中般,艱難地穿透了不足十米的距離,就再無寸進了。
十米,只比視線遠了不足一倍。
果然,冥旗的祭煉應該有另外的方法,當初楚天也一定是祭煉過了,不也是被她輕而易舉地奪了過來。
厲一依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急速走去。
人在沒有參照物,也不辨方向的環境里行走,因為左右腳步的差距,很容易走了個圓圈,再回到原地。
厲一依每走一會,就往右側平移了兩步,這樣,在感覺里走了有一刻鐘,周圍的陰氣似乎有了些變化。
神識越加受到阻力,好像她正在接近冥旗的深處。
再走了一刻鐘,陰氣濃郁得似乎要滴出水來,便是厲一依的神念,也好像被粘稠的陰氣包裹住了,舉步維艱。
神識與視線全不足兩三米,再走了一會,竟然要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了,神念也好像被粘稠的油脂中裹住了般。
若不是現在這般時候,若不是石碑通往冥界的入口已經開啟,厲一依一定會知難而退。
但現在,她沒有可以退回去的任何借口,她只能艱難地前進。
這一次厲一依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在這里早就失去了意義,唯一記得的是沒有忘記往右側不時挪上一點。
忽然,前方隱約出現了一點幽綠的光亮,那光亮就如針尖,但卻頑強地沖破了濃稠的陰氣。
有了目標,距離就不覺得怎么遠了,除了前進困難些。
這還只是神念進來,若是本人呢?她的身體能進來嗎?
才這么一想,忽地一晃,眼前乍然明亮,神念竟然回到了身體內。
冥旗還在手上,外邊天色竟然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