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那年,在我吹過蠟燭之后,我爸和我媽結束了他們那長以來為了我而演的一場戲。
一切,都被他們說得很平淡,而我,反應也不過如此。
那個時候,許是連我自己都驚訝,為什么沒有和別人一樣的歇斯底里,也沒有和別人一樣心痛。他們早在年初的時候就離婚了,我每星期根本就見不到我爸幾次,那個時候因為是高二再加上最終決定出國念書,更沒有在意我爸其實都很久沒有在家過過夜了。
我以為,只是我們的時間沒有對上。
那個時候每當我問起我媽出國手續的事宜,她都支支吾吾地讓我將問題拋給我爸。她雖本來對這件事就沒有什么意見,但也從來不是甩手掌柜。但那個時候因為這樣那樣的一些事情我好像都沒有怎么在意。
那天,在他們平靜地講完了所有事情之后,我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噢。”便跑了出去。
那樣沒有目的的奔跑是我從來都沒有試過的事情,可就不管怎么跑,都感覺不夠。就算我明白他們兩人之間多年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早就揭露了這樣一個殘忍的事實,可是當他們真的將這一切說出口的剎那,我好像還是接受不來。
最終我喘不上氣停了下來,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到了旭霖家的大門口。只是,那樣潛意識里對旭霖的依賴驀地讓我自己瞧不上我自己。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園、很亮。
我在旭霖家門前站了好一陣子,只是直直地望著他房間的窗戶,直到手機忽然震了。
“喂?”
“生日快樂。”我看到他走到了二樓的陽臺外,依靠在欄桿上,頭仰著似乎也在看月亮。
“我現在好像懂了。”沉默了許久,我最終還是憋出了一句話,卻在瞬間反悔了。
“懂了?”他沒有理解我的話當然很正常。
“沒什么,”我頓了頓,“突然覺得人要長大了。”
“是該長大,但你還有好長一段路。”他好看地笑了笑,“這也是一種幸運。”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那段路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所謂的幸運,只是他的這句話讓我的眼眶紅了,吸唆了一聲:“也是。”
“怎么了?聲音怎么這個樣子。”
“沒什么,前面吃東西嗆到了。”
“你啊你。”旭霖嘆氣,“明天沒其他安排,九點老地方見。不要睡過頭了。”
“好。”
......
震動。
旭霖檢查完短信之后,一副很開心的樣子。我盯著他,有些不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眼神太過強烈,他忽地將我一把拉進了他懷里,然后在我一臉震驚的時候,舉起手機拍了一張自拍。
“席旭霖?”
他將照片發了出去,然后解釋:“是閻嘉欣。”
“閻嘉欣?”我皺著眉頭,不知道旭霖隔了這么久還和她有聯系。
我剛想起身,卻被他禁錮住了,旭霖點點頭:“說不信我們結婚,讓我帶你跟她見面。”
“噢。”我敷衍,旭霖的力氣很大,我只得那么坐在他懷里收拾著桌子。他看我有些別扭的樣子,最后還是松開了,讓我重新回到廚房,準備水果。
我從來都沒有極度厭惡過一個人,但閻嘉欣給我開創了這個首例。
我不喜歡她,我很明明白白地不喜歡她。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是她不過是因為看得太透徹才招來我的反感。
從初中起,她就沒有過好學生的做派,不該做什么,她所有都會去試一遍。高中之后,她更是喜歡混雜在男生之中,沒有半點分寸。她很會說話,也很懂男生們要聽什么,所以那些所謂的前任現任絡繹不絕。
“啊。”我吃痛地叫了一聲,直到看到食指上的血跡才回過神,撇下刀。
“怎么了?”旭霖看了眼廚房。
“沒事。”我迅速拿出藥箱,用棉花將血漬清理掉。
“怎么回事?”我轉過身,才發現旭霖已經走了過來。
“沒事。”
我本想自己處理,結果他倒好,直接拿出酒精和棉布就替我處理了起來。將我安頓好之后,拿起刀,沖洗了幾次,然后繼續切我還沒有弄好的水果。
“你放著,我來。”我示意他放下。
他沒有放下,只是動作停了,看著那把刀,問我:“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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