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聒噪的求饒聲還在繼續,蘇清歡甚至還隱隱約約聽到了對方以頭搶地的聲音。
“師尊,求您大人有大量,放小師弟一馬吧!”
“靈兒和大師兄在這里磕頭求您了!小師弟真的是無心之失的!”
那柔美的女聲涕淚連連,很快有一道焦灼的男聲附和道。
“是啊!師尊!您開開么啊!小師弟他還這么小,如果靈根有損的話,今后就不能再修仙了!難道師尊舍得讓小師弟這樣一個天縱之才就此隕落嗎?!”
蘇清歡才剛剛穿越而來,心中本就有些浮躁。
她還未起身,便聽到那一男一女哀鳴苦求之后,一道沙啞如破鑼嗓子的少年音色響起。
“大師兄,二師姐,你們不要去求師尊了,師尊她只怕是不會出來了。”
那少年的聲音極為空洞,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作為師尊的蘇清歡如此無情一般,話語中的苦笑意味,早就沒有了半分朝氣與求生欲。
而被稱作大師兄和二師姐的年輕男女,沒想到晏寒舟竟然已經心灰意冷至此,他們俱是一驚。
那身著粉色衣衫的少女看著少年渾身染血的樣子,原本就止不住的眼淚,此刻更是大顆大顆的掉。
“小師弟,不會的,師尊不會那么絕情的。師尊平日那么疼愛我和大師兄,我們再求一求師尊,師尊肯定會為你賜藥治傷的。”
粉衫少女抹了把眼淚,正想繼續磕頭。
而晏寒舟毫無血色的俊顏上,此刻勾出一分有些看透一切的弧度。
他聲音發澀。
“師尊只是疼愛你和師兄而已,她向來是不待見我的……”
聽到晏寒舟的話,身為師兄師姐的鐘靈兒與柳浩然兩人心中泛過幾絲抽痛。
偏偏晏寒舟說的事實,兩個人想要反駁起來,竟然都有些無力,身著道袍的年輕男人欲言又止。
“寒舟師弟,你是我們琉璃峰上唯一的雷系天靈根,師尊只是平時對你寄予厚望,才待你嚴苛一些罷了,師弟,你沒有必要……”
“大師兄,你不必再說了,盜取靈藥都是我的錯,你們倆沒有必要在這里為我繼續浪費時間,你們都起來吧。”
少年如墨一般的眼眸晦暗得混不進半分光亮,在旁人看來,清云宗的琉璃上尊蘇清歡是何等光風霽月的人物,年少成名,突破元嬰,是滄瀾大陸上難得一見的絕世女修。
而且仙尊還對徒弟憐愛有加,身為師兄師姐的鐘靈兒與柳浩然便是最佳的例子,她待他們可謂是愛如手足,不僅經常指點,還時常天材地寶。
……
可是這一切的關愛,都與晏寒舟絕緣。
他是最后一個被收為蘇清歡的關門弟子的,而且資質也遠比前面的師兄師姐高,但是就是不受仙尊的待見。
晏寒舟早就悟透了。
——他在這位琉璃仙尊眼中,恐怕連草芥都不如。
或許當初師尊收他為徒,也不過是看中他萬中無一的天靈根資質罷了,然而這些年,他修為卻并沒有什么精進,更從未得到過師尊的指點。
這次還在清云宗的門派小比中直接失利,損害了靈根,只怕他即將成為琉璃峰的第一棄徒了!
想到這,晏寒舟的眸子越發如夜色一般深濃起來,他寬袍大袖之下的雙手緊緊地攥著,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的脆弱與絕望。
……
身著粉衫的少女鐘靈兒看到晏寒舟雙眸枯敗的樣子,便是一陣感同身受的絕望。
鐘靈兒原本是琉璃峰最小的女弟子,自從晏寒舟來了后,她便升級成了師姐。
而且晏寒舟是她帶大的小師弟,再加上晏寒舟父母雙亡、又不受師尊寵愛,鐘靈兒這個秉性天真的小姑娘,對這位可憐又苦命的師弟自然是格外的憐惜一些。
粉衫少女和柳浩然無奈地對視一眼,正準備繼續努力磕頭的時候,忽然之間,上清殿的殿門倏然打開了!
鐘靈兒和柳浩然驚喜地對視了一眼。
“門開了!師尊!是師尊要出來了嗎?!”
晏寒舟聽到那兩人喜極而泣的聲音,他雙眸亦是不敢置信地睖睜了一下,師尊,竟然出關了?
師尊……真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