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柔站在報告廳最不惹人注目的角落里,她扶著肚子,看著臺上那個一身月白色旗袍的少女。
女孩鴉黑色的長發都被一支紫鈴蘭的發簪挽起,五官精致得讓人懷疑女媧在捏她的時候,是不是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而且即使隔著這么遠的距離,蘇雨柔也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出,蘇清歡皮膚是那般白,她站在舞臺中心,燈光之下,可是那驕傲清澈的面容卻還是瑩潤瓷白得挑不出半點瑕疵。
那身旗袍則更好地勾勒出了小狐貍的身段,沒有許多女子穿旗袍過分的風塵媚態,也不似服務人員穿旗袍那般一板一眼。
她是靈動的,皎潔的,像一縷天上投下來的月光,又似指尖掠過的清風。
面對這樣驚心動魄的美麗,當你看到她的時候,只能不自覺地就屏住了呼吸。
所有的專注力都被對方輕易攫去。
甘心做她裙下臣。
卻又生不出半點褻-瀆的念頭。
……
蘇雨柔越看越覺得萬箭穿心,其實她在盛華國際學校讀書的時候,也曾在這樣亮堂的報告廳里進行開學典禮演講。
可是那怎么能一樣呢?
一個只是私立貴族高中,另一個卻是A國所有學子都心向往之的最高學府。
如果是在一年以前,蘇雨柔還能高傲地拋下學識,想著哪怕蘇清歡成績比她優異,五官也長得比她好看,可是她瘦的都成個竹竿樣了,而自己卻是魔鬼身材。
男人嘛,誰會在乎你是不是真才女,他們大多只想著一些爛俗的事情。
可是現在……
蘇雨柔甚至有些嫌惡地看著自己鼓脹起來的腰身,恍然覺得只有高中學歷、還被季家嫌棄的自己就像是臭水溝里的老鼠。
一步錯,步步錯。
蘇雨柔眼神中的陰翳一閃而過。
……
而那邊小狐貍的演講已經結束了。
小狐貍走下臺,就看到季寒川已經越過眾人向她走來。
蘇清歡唇角含笑,她早在大一上學期就官宣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外界有諸多猜測,也不乏惡意的挑釁,但她都不在乎。
今天或許是為了與她相襯,季寒川穿著一身改良的中山裝,手中抱著一束向日葵向她走來。
“先前一直猶豫要買什么花給你,剛剛看你演講,倒是覺得這向日葵和你很是相配,都是一樣的明亮盎盛,生機勃勃。”
“噗……”
小狐貍接過季寒川手里的花朵,又同他落落大方地十指相扣。
“那我還講自己以前深夜痛哭徘徊的事情,你怎么就沒聽到呢?”
那些話其實說的都是原主和外婆許秀蓉的故事,但小狐貍也希望能借此激勵一下天底下那些真正身處寒門,或者是深陷自卑泥潭中的人。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
不是說對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大度,而是悅納自己,不斷向前,那些殺不死你的,終將使你更強大。
畢竟沒有人的一生能夠一帆風順,現在很多出身寒微的孩子想著擺爛,然而殊不知,擺爛是有錢人才有的資格,普通人即使不顧及自身,父母鬢發蒼蒼躺在醫院的時候,才知道什么是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