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女士被燙傷時傷口嚴重污染，筋膜已經造成了粘結，這臺手術需要進行全面的肌腱和表皮的修復。”
聶晨在燈光下，檢查了一遍蔡佳薇臉頰、下巴、頸部被燙傷后用，農村土辦法撲上了灰，造成了更嚴重污染二次傷害，形成了皮肉凝結的傷口后，放下了手中的壓板，關掉了燈光，坐回短沙發，低頭刷刷去寫著病歷單。
蔡佳薇丈夫扶著妻子坐回長沙發，他一臉的歉意，問道：“聶晨醫生，我們這次過來前，有專門找了一些相熟的人家打聽了一下咱們愛華門診技術和費用。昨天晚上我們還專門去我父親的朋友劉叔叔家，看了一下紅霞手術后恢復的情況，佳薇她嫁給我之后，受的苦太多了，希望聶晨醫生幫幫我們。”
“咱們這臺手術的難度比較高，需要前期做擴張器植入。然后對燙傷粘結的皮瓣皮層進行整體切除，最后才是用擴張器擴張出來的皮瓣，覆蓋燙傷連接的部分。也就是說整臺手術要分為兩步來做，第一步是擴張器植入，第二步才是正式進行手術。”
聶晨倒是沒有去接蔡佳薇丈夫忽然煽情了起來的話茬，而是向蔡佳薇說明一下手術方案。
“分成兩部手術……聶醫生您的意思是，我這個情況是能夠進行手術嗎？”
開始低頭翻閱著鐘蘭蘭手術前后相冊的蔡佳薇，聽到了聶晨向自己說明手術方案時，猛然抬起了頭。
睫毛很長的眼眸，霎時間充滿了霧氣，“我們從北邊的協和醫院問到了旁邊的湘雅醫院，然后又轉去了上海那邊的第二醫院，他們都說在頸部做手術有很大危險……”
“手術是一定有風險。”聶晨笑了笑，手中的鋼筆指了指彩佳薇頸部連接部分，“你這里的粘結部分已經裹住了大靜脈，要切除這邊部分的皮肉粘結，先要把靜脈剝離出來，一旦出現了血管破損，確實有非常大的手術風險。”
沒有獲得聶晨肯定回答能夠手術的蔡佳薇，她睜大了睫毛長長的眼睛，追問：“聶醫生，我這情況能手術嗎？手術后能不能像鐘小姐那樣，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當然能做手術。”
聶晨在單子上刷刷的寫著讓蔡佳薇去做全身檢查的項目，“不過你們這臺手術的手術費用預計在三十五萬左右，這個費用包括了會讓你整體表面恢復到正常水準，也就是不會影響你正常生活，也不會讓人覺得你的外表有怪異，甚至會有一定的整容美容效果的所有費用。”
“三十五萬嗎？”捧起了茶杯正要喝茶的蔡佳薇丈夫，手中茶杯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啦？心疼錢了嗎？”裝作低頭翻閱著相冊的蔡佳薇，察覺到了自己丈夫的異常，陰陽怪氣道，“要是心疼錢，咱們就先離婚！我離完婚自己過來愛華門診做手術，不用你假好心陪著。”
“不至于、不至于……”蔡佳薇丈夫訕訕笑著，他過了聶晨遞過來的全身檢查項目單，“聶醫生，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做完全身檢查后就拿報告過來做手術。”
在蔡佳薇夫妻離開后，門診里面忽然就陷入奇妙的沉默當中。
鐘蘭蘭她嫻熟沖泡著茶水，洗著茶杯，把煤油燈燒得旺盛的燈火調小了不少，只留下一絲小小的火苗兒，又在煤油燈罩上面的小銅壺取下。
小銅壺煮過一次水，就要靜置讓它冷卻，再把銅壺上煤油燈特有的黑灰擦干凈，保持小黃銅壺黃橙橙的外殼，不影響海華門診會客區大氣高檔的裝飾風格。
鐘蘭蘭做著這些日常動作時，目光卻時不時投向了，又在繼續畫著那些大家都看不懂的醫療器械設計圖的聶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