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樓大院西側芒果林。
這片休息區的雜草和灌木已經清除干凈,石桌石凳的周圍土地也全部夯實,并且鋪上了一層零五碎石子,預計今天下午就會推這一片休息區的地面進行混凝土硬化。
聶晨,陳春梅,蘇開鳳三人過來筒子樓大院的時間點,正好是工地上工人休息吃飯的時間。
在老黃大大方方的向建筑隊工人介紹了一下,那個帥氣的小年輕,就是翻修這棟筒子樓大院的老板,是愛華門診的個體戶醫生聶晨。
而那位手中拿著迷你錄音機,夾著一本速記本,發型朋克,穿著前衛的年輕女子,是人民日報記者。
這一宣傳,不到三分鐘就把休息區石桌周圍,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中午工地的建筑隊工人,吃的是標配的炒飯,每人手中一個大飯兜,拎著不銹鋼勺子,笑容滿臉的圍在了石桌周圍。
吭哧吭哧吃著飯,就看著別開生面的人民日報記者,采訪金主老板。
中午的陽光,被密不透風的芒果茂密樹葉完全遮擋住。
聶晨從褲帶里掏出手帕,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笑著回道:“蘇記者,我今年才二十一歲,涉世不深,對于制度方面并沒有成熟的看法,說出來也怕是貽笑大方,所以咱們略過這個問題,您看如何?”
今天是一九九零年六月十一號。
聶晨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明天,也就是一九九零年的六月十二號,將要發生一件震撼全世界的政治事件。
蘇聯明天要解體了。
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作為在輿論第一線的記者蘇開鳳她明顯是有接受到這方面信息的。
所以她在先聶晨采訪問題時,下意識地用這個套話式問題,確定聶晨的想法和立場。
成長于部隊大院,又在思維意識最為前沿先鋒媒體行業工作的蘇開鳳,她認為這個問題聶晨應該會毫不猶豫向她說明私有制的好。
畢竟愛華門診能夠崛起于深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門診不屬于公立醫療體制,是個體門診。
是屬于這個時代弄潮兒類型的典型。
而聶晨的回答卻是出乎她意料的沉穩
以他年紀太輕,不夠成熟直接回避這個問題。
“好,咱們略過這個問題。”
蘇開鳳眨著明亮的眼睛,咧嘴笑得嘴唇兩側浮出兩個小梨窩,“第二個問題,聶醫生您已經獲得了來自西方醫學界學術界的關注,并且已經有超乎我們這些普通人想象的資源,將要傾斜在您的身上,我想知道聶醫生您會把這些實質上的財富用在哪個方面?”
“研發。”聶晨回道,“我是技術人員,既然我現在能夠在改革的風口獲得了這么龐大資源,當然要把所獲得的資源用在了我所擅長的領域,也就是對新技術新科技新醫學進行系統性的研發。”
研發?
這個詞實際上在一九九零年并不時髦,甚至和目前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時代,是脫節的。
一身朋克風的蘇開鳳,她也是被聶晨這個有別于富裕貧窮的理念之外的新說法,給震懾住了。
不由的問道:“聶醫生的意思是,您會把錢和您所擁有的財產資源都投入到了研發新技術新科學上面,而不是帶動著和您相關的醫療人員一起致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