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記者,我不知道你胡攪蠻纏提問的動機,來源于何處。”
聶晨平靜而又嚴肅,目光仍然如同刀子那般,看著舉著麥克風湊在自己面前的任敬業記者。
思索了一下,聶晨放慢語速,向任記者說道:
“我作為深城人,從來都不認為友好和睦的經商氛圍,是需要拿咱們如同初升太陽那般的兄弟姐妹的血肉來經營的。如果連這種惡性惡劣的工廠事故,作為責任方的工廠都可以推卸一切責任,把責任掉過頭放在了受害者的頭上,那么一定是你對咱們的改革開放有所誤解,才會問這種問題。”
聶晨說到了這個份上,讓現場忽然一靜。
還有幾個問題要在這次記者會直接對聶晨進行發難的深城商報記者任敬業,收起了他的麥克風縮回人群當中。
然后啟動了路旁那輛貼著深城商報Logo的面包車揚長而去。
“聶醫生,我是人民日報記者蘇開鳳,你認為咱們愛華門診聘請律師幫助針織廠工人起訴針織廠,這個案件能成功嗎?”
蘇開鳳眨著她那一對明亮的眼睛。
剛才聶晨和深城商報記者的一問一答,像是鼓點那般打在了她的心坎上。
聶晨的這番話,如一股清流,沖散了昨天因為從北方傳來的政體解散重磅消息,而對未來感到迷茫、意志消沉的蘇開鳳腦海。
并且給了蘇開鳳一股前所未有的前進目標。
作為社會記者的她,對于這種社會問題總是習慣性從各個不同的角度進行切入、進行觀察,然后再進行公平公正的闡述。
立場堅定的聶晨,給了蘇開鳳一個全新的看問題角度。
“這個問題就要問,免費為工人進行訴訟的周律師和陳律師了。”
聶晨向前邊的攝像機鏡頭,介紹了站在他身后做背景板的周德和陳吉米。
在聶晨身后做背景板的,有李大勇、林榮華、劉月倩、陳春梅、鐘蘭蘭、鐘榮軍、老劉。
最靠近聶晨背后的,除了周德和陳吉米之外,便是在深城工廠商界有著一席之地的鐘榮軍和老劉了。
“我們同樣是開工廠的,像是這樣的意外事故當然要給予工人賠償,至于工廠引起的爆炸損失,這本來就是基礎設施做得不到位,設備老化等等各種原因,單純因為操作不當怪在了工人頭上,就想要把責任全部推卸,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在鏡頭前邊能說善道的劉紅霞爸爸老劉,侃侃而談。
“每個過來的記者一人三百元車馬費,兩百元潤筆費,不管新聞發表在哪一個版面這筆錢咱們都是花出去的。”
上午十一點鐘,記者采訪結束散場。
陳春梅算了一筆賬,心疼得不行,“而且這一次的新聞如果發表在了頭版頭條,還要再給這個記者一百元的投放費用。咱們這不是賠錢賺吆喝嗎?”
“這筆費用周德律師已經幫咱們出了,你就別心疼了。”
聶晨正在低頭看著上午時分,忙得來不及看的,港島醫學院楊海坤教授傳送過來的傳真數據:
“剛才馬冬青教授也打了電話過來,他們劍橋醫學院和施樂輝醫療器械公司的談判代表一行人已經抵達了花城,正在英倫駐花城領事館,下午時分就會過來深城,下榻酒店是國貿酒店,約咱們晚上過去酒店那邊進行初步談判。”
從凌晨折騰到了現在,精神頭十足的周德。
他聽到了聶晨這么一說,更是紅光滿臉:“和馬教授以及施樂輝醫療器械公司的談判內容以及協議草稿,咱們律師所這幾天日趕夜趕,可是全部做出來了。今天下午我帶彩鳳過來咱們門診護理時,再把所有文件一同帶過來。”
聶晨點頭:“麻煩周律師了。”
“哪里話。”
周德對于今天聶晨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是非常滿意的。
聶晨無論是應對記者的態度,還有他深不可測的話術,最后不坑不卑地把周德律師所推到了前臺,把周德律師所的作用性提高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