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正在華強北購買辦公用品的陳吉明打過來的。
“這邊的小貨車人手不夠,需要等到差不多六點左右才能運過去門診,等會兒給我留個門。”
陳吉米喜滋滋的,渾然不知道他這電話打擾了聶晨和鐘蘭蘭的好事。
聶晨笑著回答:“沒問題的,我等會兒把鑰匙交給阿梅,要是你回來門診時關門了,就過去護士站那邊拿鑰匙吧。”
“好嘞。”
下面咱們電臺將要播放一首,由鐘小姐點給聶先生的《一見鐘情》。她點這首歌的寄語是:自從看到聶先生的第一眼,就像是看看到了記憶里消失多年的愛人……
“哇哦。”深城之聲電臺五點半鐘點歌臺的主持人拖長尾音,發出夸張的驚嘆聲,“鐘小姐借著這首鄧麗君天后的《一見鐘情》,向聶先生表達她的愛慕之意。下面請欣賞這首天籟之音!”
“……那天我倆相見一面沒有結果,誰知你又來看我呀。你又來看我,誰說世上沒有一見鐘情……一見鐘情我倆開花又結果,無奈何,無奈何……”
銀白色的桑塔納小轎車從深南大道和紅崗路交界處的銀行停車場開出,駛向愛華門診。
小轎車車載收音機,正在播放著五點半鐘的深城之聲點歌臺。
“鐘小姐,聶先生?”
在悠揚的歌聲中,今天穿得像紅包那樣,一身酒紅色連體長裙,頭發盤成了發髻,帶著一對聶晨送給她的珍珠大耳環,涂抹了口紅以及做了淡妝的陳春梅,微微皺起了秀眉。
她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間,問正在開車的吳秀菊和坐在了副駕駛座的張靜穎,剛才電臺的主持人真的是說鐘小姐和聶先生嗎?
是自己想的那個鐘小姐和聶先生嗎?
不過在陳春梅還沒開口之前,坐在了副駕駛座的張靜穎比起了她還要不淡定。
張靜穎問正在開車的吳秀菊:“菊姐,我沒有聽錯吧!”
“你問我你沒聽錯,那就證明你沒有聽錯。”嗓音帶著金屬特質的吳秀菊,冷不防向她的閨蜜戰友張靜穎說了一句地獄笑話。
“開快點。”張靜穎冷著臉向吳秀菊說道。
“阿梅,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喜歡晨哥的。”
陳春梅坐著張靜穎的車子回到了愛華門診,已經六點鐘了。
發現聶晨坐在會客區,和平時一樣,正在伏案疾筆寫著各種設計稿件以及病程。
鐘蘭蘭坐在了長沙發,電熱爐上的玻璃壺正冒著水蒸氣。
她低頭在翻閱著國外的不同雜志,然后按照林清雅教給她的方式,在各種雜志彩頁上找出有用的信息,一一記錄下來。
這也是她作為門診業務員,正在適應著這個時代時尚市場的風向,所做的努力。
潑辣的陳春梅坐在了聶晨的短沙發扶手。
居高臨下的她,做好心理建設后,向正在記錄著廣告產業的鐘蘭蘭,詢問剛才五點半鐘深城之聲電臺那個點《一見鐘情》送給聶先生的鐘小姐,是不是她鐘蘭蘭。
鐘蘭蘭大大方方承認是她點了這首歌,并且向陳春梅說,五點半鐘時,聶晨也聽了這首傳達了她自己心意的點歌。
在陳春梅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撕逼吵架的情形下,鐘蘭蘭說了要和陳春梅公平競爭的話。
“晨哥你說句話呀!”陳春梅又羞又怒。
聶晨是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本來以為自己因為李英愛的離開,而對鐘蘭蘭心里有些心猿意馬,以為只是接觸一下,點到為止。
卻沒料到,和自己擁抱之后的鐘蘭蘭,居然打蛇隨棍上,立即就在自己進去手術室收拾藥品的過程,打了電話過去電臺點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