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頭萬緒的,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安小柔伏在吳浩的胸/口,嘆了口氣道。
“說說你家吧,好不好?”吳浩撫著她黑瀑般的長發,笑笑說道。
“我家?又有什么好說的?無外乎,就是我爸一個官,我還有兩個哥哥,也是官”,安小柔道。
“在我們普通老百姓的眼里,他們都是好大好大的官”,吳浩仰頭望著天花板,這種階級差距,真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在你們眼里,他們是官,可在我眼里,他們只是普通人罷了,也跟普通人一樣,喜怒哀樂,甚至酒后失態。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比普通人更狠辣,心機比普通人更深沉,做事比普通人更加滴水不露,掌握的權力比普通人/大很多、能辦成很多普通人辦不成的事而已”,安小柔撇嘴道。
“大姐,你還想怎樣啊?”吳浩翻起了白眼兒。
“其實,我一直沒覺得他們有多了不起,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很多很多人眼里,他們確實了不起……你是不是會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安小柔仰頭望著他問道。
“多少有一些”,吳浩實話實說。
“我也不想,可我真的是這樣認為的。這個家里,或許不缺錢財、不缺地位、不缺權勢、不缺資源、不缺逢迎,在外人眼里看來,好像是天堂一樣,但我清楚,這個家依舊不像是一個家。因為,它可能什么都有,但唯獨缺少,溫情!”安小柔喃喃地道。
吳浩沒說話,只是用心地聽著。
“你知道我小時候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嗎?”安小柔突然間問道。
“不知道”,吳浩坦城地搖了搖頭。
“我要求的幸福很簡單,就是爸爸能夠早些回來,和媽媽還有哥哥,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吃個晚飯,哪怕吃的只是窩窩頭,我都會覺得幸福。可往往是,我們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唯獨缺少了一個叫爸爸的人。再然后,就是大哥、二哥,最后,只剩下我和媽媽。
如果,一個家里,連坐在一起吃個飯都覺得是一種奢侈的話,你覺得,這個家里還有所謂的溫情嗎?”安小柔問道。
“或許是你的家人們工作太忙了”,吳浩勉強掩飾道。
“是什么樣的工作能忙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不回家的?只能證明,家只是一種必要的存在罷了,是必須要有的一種對外掩飾的工具而已”,安小柔撇嘴道,“其實,你永遠不知道有些人,在有些位置上待得久了的時候,被人拉去應酬已經成為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沒有了應酬才會讓他們覺得難受,覺得痛苦,覺得沒有面子,這種畸形的心理,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冷眼旁觀到了。”
吳浩默然,因為他不知道說什么。
“就是因為這個家庭的冷漠,所以,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真正出于需要,家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會成為被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