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云磨好的棋子均是用溪邊挑撿的黑白小鵝卵石磨成,或多或少有些不光滑,顏色也不夠純正,但卻不影響他們使用。
棋盤的兩側,新編的小竹簍子里面堆砌著黑白子,封弈和凌笑云早已迫不急待。
離珞和小雨等在一側,看兩人準備動手下棋,周番因為前塵往事,有些不待見凌笑云和封弈,遠遠坐在他們新修建的茅屋底下,凌紫在用藤繩子量腰間尺寸,要為他做新衣。
秦霜則是去沼澤地的邊沿,又捉了一條這山谷特有的褐色毒蛇來研究其毒素,用作實驗的野兔子抓了幾只,捆著零散的放在一側。
陽光照耀著林間,絲絲暖意傳來,凌笑云伸了個懶腰,捻起黑子,直接在棋枰上落子。
“臭老頭,老規矩,你的棋力在我之上,我先行棋。”
封弈自傲的微微一笑,這么些年來,和凌笑云下了不止百次,凌笑云能勝過他的次數屈指可數,好些時候還是自己放水讓著他的,讓凌笑云先行,潛移默化之中已經成了兩人之間的默契。
二人一來二去走了上百手棋,李老頭將‘棋靈步’的功法給小雨的時候,便教給了他弈理,小雨自然能看得明白,而離珞則是自小跟著衛長吟學琴,對于棋書畫都略有所沾,高深的弈理不懂,卻也能看懂兩人之間
你來我去的對棋。
小雨對于棋理的理解全是源于實踐,棋靈步的輕功之法被他常用于刺殺戰斗之中,潛移默化之中,棋力已經不低,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覺著自己的棋力又怎么比得上眼下這兩個高手,尤其是封弈老前輩在江湖上還有棋狂的稱謂。
百子過后,封弈下棋的時候,始終泰然自若,行棋流暢,而凌笑云則是有些頓滯了,走一步想一會兒,眉頭微微鎖著,顯然已經不是封弈的對手了。
小雨在一側看凌笑云落子,總感覺落的地方不對,但是凌笑云又是前輩,又說過要指點自己下棋,所以不敢多言。
小雨心里想位置乃是他使用棋靈步的輕功一步步走出來的結果,實際戰斗和下棋無異,道理都是相通的,實際上小雨心里想的位置遠比凌笑云落子高明了許多,只是懵懂不知罷了。而凌笑云也只是聽小雨只和自己
師父還有養大他的老頭子下過棋,便潛意識以為小雨的棋力差。
殊不知小雨身經百戰,棋靈步的功法學習之初,便是要將棋盤的三百六十一個位置背下來,小雨雖然對弈理的專用術語,諸如卡,提,抽,壓之屬不熟悉,卻是棋力已然比很多人都強了。
封弈和凌笑云對弈到了一百二十子之后,凌笑云愈發的行棋困難,沒走一步便要思考許久。
封弈也不催促他,畢竟兩人下棋不是正規的弈棋,沒有時間限制,所以封弈等他出手的時間,全然不計較。
又是幾手棋下去,封弈一個白子落在了棋盤的‘去’十三位,然后驕傲的提了一下眼瞼,瞅了瞅凌笑云,笑道:“老東西,你輸了。”
凌笑云瞥了封弈一眼,將他的白子撿了起來,又將自己的黑子撿了起來,嘀咕道:“這一步不算,我再考慮考慮。”
封弈曬得一有些暖和,身上有點癢,伸手在自己腋窩下面撓了幾下,嘀咕道:“我就知道你這老家伙又要耍賴,得得,你再落子。”
凌笑云也不在意,老臉不紅,心平氣和的樣子,似乎他們以前常常這樣悔棋,已經見怪不怪了。
兩個老前輩下棋,小雨和離珞在一側也不敢插嘴,只是遠遠站在凌笑云身側,離封弈遠遠的,畢竟封弈身上的臭味兒一般人還真受不了,封弈的位置也在林子的下風口,味道沒那么重。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凌笑云悔了三四手棋,始終出不了幾手便被封弈下了殺手,凌笑云皺眉將棋子扔在了一側的棋簍里面,嘆了口氣,罵道:“老東西,你贏了。”
封弈呵呵一笑,十分得意,叫過小雨和離珞來,“來來,你們兩個小家伙來陪他,誰先來!”
離珞擺手道:“我不喜歡這玩意兒,小雨你會下,你去。”
封弈起身施展輕功上了一側一株大榕樹,找了根粗的枝椏靠著便呼呼大睡。
小雨聞言,起身坐到了封弈的位置上,閑來也無事可做,便點頭同意。
“凌老伯,我的棋力可不怎么樣,除了老頭子,我可沒跟別人下過棋,您老人家等下可得讓著我點兒。”小雨抓起棋子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