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扛著魚竿,緩步跟在后面。
兩人俱是無言,只是這一道下山的路,走起來,比平時漫長了幾倍不止。
隔日。
寒露點霜,風欺菊,霜欺花,數點冬陽點晨鴉。
俞流飛抱著前些日子和劉伯備的許多壇老酒酣飲,便喝邊哭,長期不洗臉,醉了也是一臉黑紅。
茅草屋里一臉亂糟糟的,全是當初俞流飛砍竹子留下的竹屑,還有用壞的許多彎刀。
劉伯看著俞流飛坐在屋檐下邋遢的樣子,又瞅了瞅亂擺了一地的酒壇子。
劉伯想起了當初封弈身上的那一身惡臭,風一刮,便能吹人吐出吃過的飯來,要說這二傻子不是棋狂的徒弟都不可能,虧著這蠢貨也是個重情至性之人。
“臭小子,我要走了,就此別過。”
劉伯素來話不是很多,簡單明了。
俞流飛醉眼惺忪的對著劉伯擺了擺手,從昨天下山到現在,還是沒有說過一句話,只向著遞過一壇子老酒過去。
劉伯接了,一邊走,一邊喝,順手抓起放在了屋檐下小雨的那根楠竹筒扁擔。
劉伯心里明白,這根竹筒扁擔對于小雨的重要性,因為,里面是‘季如歌’的劍,劍名寂滅,青鞘,紅柄,白芒,利鋒,削鐵如泥,吹毛斷發......
小雨很在意他的竹筒扁擔,畢竟他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頭季如歌...
牽了老驢,魚竿漁具掛在驢背上,劉伯端著手里的酒壇子,邊走邊喝,素來性子寡靜的他,不禁有幾分悵然若失的感覺,畢竟他的朋友極少,小雨便是一個。
墨韻山,老草街街尾。
街尾是一處當鋪,年老的當鋪掌柜看著牽驢的釣魚老人從他那里買了一把鋤頭,還借了筆墨,不知道要干什么去,一臉的納悶。
......
對弈谷石道入口,松林小道畔,劉伯挖了一個小墳堆,鄭重的將手里的竹筒扁擔擺到了自己挖好的坑里,薅土埋了。
再找了幾個石頭堆砌成了墳墓模樣,找了一根幾尺長的木板,插在墳前。
墨斗里面蘸了墨,看著木板,不知道要落款季如歌之墓,還是小雨之墓。
思前想后,坐了良久,念及小雨給自己煮面時候的嬉皮笑臉模樣,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提筆落下‘好友小雨之墓,劉漁葬’。
隨即扔了筆墨,起身,重重的將那木板插在了墳前。
劉伯將酒壇子里剩下的酒悉數撒在了‘小雨’的墳前,扛起魚竿,牽著老驢。
下山,一路北上,準備回慕云山七層樓。
這時候,朝陽打破山間林霧,將一人一驢緩步離開的身影拉得老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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