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乃是山坳馬道小道往章山里山拐的一條山野小路,雜草叢生之后,便是一處亂石灘圍住的小溪水潭。
他們的馬車便是停在了水潭一側的一株野核桃樹下。
封弈駕車,此時他勒馬停下。
“啊哦呼”封弈重重的打了個哈欠,隨即呼了口氣,算是輕松了些,“都趕了一宿加半天的路了,該不會有人追上了吧,小丫頭,你可好些了”
離珞聽了,拉開門簾躬身出了馬車,回道“多謝封伯伯的金瘡藥,我身上的傷好多了。”
“咳咳,好多了就好啊,這荒郊野嶺的,應該算安全,丫頭,這里咱們三個的水袋,你等下去那邊小溪灌滿了去,老夫趕了一宿的路,困得很呢,老夫先打個盹兒,馬車后面我買了些干糧,你要餓了,就先墊著肚子,替老夫守會兒,一定要注意周圍動靜,這小子現在可是個招禍的主,一點不讓為師省心。”封弈又打了個哈欠,打開手里的羊皮水袋子,咕嚕嚕灌了幾口,隨即扔給了離珞。
離珞聞言,看小雨重傷這般,有些擔憂回道“封伯伯,我瞅著這里離豐花汀也只有兩三個時辰的腳程了,要不我來趕馬車,你安心睡覺,我們差不多下午便能到梅鎮了,也好盡早請孔老先生給小雨療傷。”
“別,小丫頭,你這打算是不錯,可這大白天的去豐花汀找孔閣,咱們的行蹤必然暴露,到時候招來些不必要的麻煩可不好。”封弈嘀咕道“七層樓的明里暗里的不計其數,咱們盡量和陌生人人少接觸,指不定哪個賣茶的、過路的便是個要殺他的殺手,防不勝防啊,咱們還是小心為妙。再說了,你身上的傷口才結痂,可不能折騰,這策馬揚鞭的活計,會拉開你的傷口,你還是安心養傷,其他的就別折騰了,等我睡一覺,還是由老夫來駕車趕路。”
離珞聽了,點頭回道“那好,聽封伯伯您的。”
封弈微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回車篷里,只在車篷前面的踏板靠著馬車便瞇了眼,漸漸打起呼嚕來。
小雨重傷未醒,離珞昨夜靠著他一側,也算是睡的安穩,畢竟天下四杰的封弈封伯伯親自護送他們,趕夜路的安危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離珞抓了水袋子往溪邊打水,灌滿之后,便去馬車后面的木箱子里找了兩個烙餅,就著自己水袋里的溪水,吃了充饑,行動也不便,她只能坐在樹下發呆,等著封伯伯醒來之后繼續趕路,百無聊賴之際,她一邊擔憂小雨傷勢,一邊又是驚喜交加,驚得是當初他們辛辛苦苦尋找的魔頭季如歌,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邊,竟然就是小雨。喜的是他被封伯伯抓出來,就陪在了她思念的人兒身邊。或喜,或憂,或驚,或嘆,離珞已然忘卻自己身上的傷口疼,全在想自己和小雨的以后怎么辦了封伯伯不會治好了小雨然后殺了他吧,畢竟他是季如歌可小雨本性不壞啊,再說了他們可都是在為他說好話呢,小雨即便是魔頭季如歌,大家也好像沒怎么想殺他封伯伯若是要殺小雨,自然不會救他了,也不至于奔波千里來章山求醫哎,可是爹爹原本要我嫁給小雨,就是希望他能帶著我退隱江湖,離了這些打打殺殺,可小雨竟然還有個季如歌的身份,爹爹只怕不會再答應我們的婚事了
離珞所想不假,當日觀云寺武林大會,包括慈恩大師在內的一眾高手都在為小雨季如歌的身份正名說好話,知道他殺的是該殺之人。這些大門大派,行的端走得正的人雖然多,可那些背地里干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人也不少,自然有拉幫結派的蠅營狗茍之輩,季如歌曾經殺的人不少,難免會有仇家惦記。
當日武林大會,很多人知道小雨身份之后,礙于幾大掌門面子,不敢出手。可事后自然會有不少為親人兄弟報仇的家伙,會找小雨的下落,要除之而后快。
來自七層樓的追殺,來自陸教的追殺,來自季如歌這些年殺了的那些高手背后勢力的追殺,都將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