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官道,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走著,靜徐坐在車中死死把著車輿,伍桐看著好笑,“三哥,你這些日子還好?”
“也就那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活計,小人就是給人拉車,哪有什么還不好的。”
“家里田地是嫂子在管?”
“也是小人,前幾日剛下了稻種,這今日才出來掙拉車錢,這不第一份活計就是您。”趙老三聊開了,沒什么顧忌。
大周殷富,江南道更是大周糧倉錢庫,兩季稻的種植,江南道畝產過石,每年上繳賦稅雖遠超其他道州,但江南道依然富庶,這兩年賦稅更比前年又高三成,雖是不影響生活,卻也少了一些收入,總有些不自在的地方。趙老三氣憤的便是這賦稅更重。
靜徐看著小師叔卻發現師叔一臉嚴肅,不由得問道,“小師叔,您怎么了?”
伍桐皺起眉似是疑惑,他轉過頭看著靜徐,“三五年內,你可能會和正俞下山,這些時日,你若無事就與正庭學些防身功夫吧。”
“為什么?”靜徐瞪大眼睛,看著小師叔的眼神有些陌生,小師叔在他們這些三代弟子眼中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頑童形象,突然嚴肅起來,說著只有正榭師叔才說的玄之又玄的讖語,讓靜徐很是害怕。
伍桐搖頭,他只是隱有猜測,說的話不過是想讓他有些準備,要不算命的話都只說一半,那就是怕全說出來不準,遮遮掩掩的反倒是兩頭沾邊。
趙老三聽著師叔侄二人的談話,忍不住插嘴,“這位道長,您是修道的人,伍道長可是像神仙一般的人物,小人告訴道長一番話,伍道長說的話,您可一定得聽。”趙老三甩了甩鞭子,撓了撓頭,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說道,“伍道長說的話聽著像是天書一般,小人也聽不懂,到最后都證明伍道長是對的。”
伍桐笑了笑,只不過是一些在古代沒有發現的常識,說破了也就那么回事,他沒想到竟被這些百姓當成天書,還把自己看成神仙人物。
靜徐扭過頭看著小師叔,盯著他看了良久。
“到王盤山了。”伍桐看著車外熟悉的風景,馬車還沒完全停下來,他就跳下車,等馬車停住,將東西卸下,伍桐問道,“三哥,多少錢?”
“這車要是我的就不收你錢了。”趙老三神色有些落寞,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就給個車錢吧,一百文。”
“這哪里行,按行價來,一百五十文。”伍桐掏出銅錢開始數。
“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您給一百二十文便好了,這才半個時辰不到的路程,當不得那些銀錢的。”趙老三開始搓手。
“行,那就一百二十文!”伍桐數完錢,用繩穿好遞給趙老三。
聽著回程的馬車轱轆與馬蹄的聲響,伍桐轉過身望著馬蹄起落,若有所思。
“小師叔,您看什么呢?”靜徐將東西提好,問道。
“沒什么。”
“對了,小師叔,您不說沒必要為了三五十文搭上面皮嗎,怎么沒有給那位善信一百五十文,而是給了一百二十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