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會做紙牌?”伍桐下意識的把聲音加大,年紀大的人一般聽力都不太好。
老嫗抬起頭看了伍桐一眼,原本渾濁的眸子瞬間清澈,她看著伍桐,忽然大喊著,“綠雀!綠雀!”
伍桐聽到老嫗的喊聲,只覺得有些胸悶,像是一種漏氣的風箱發出來的聲音一樣。
一個小姑娘從屋里跑出來,手還是濕的,一邊跑著,一邊用腰間的圍裙擦著手。
原來是有照顧這位老人家的人啊!
柴榮跟著伍桐走了進來,這道門之后是一個極其窄小的過道,根本容不下兩個人進入,他只能站在伍桐身后,看著里面的情況,當看到老人家的臉時,柴榮承認確實有些害怕。
“這個地方是做葉子戲紙牌的工坊?”柴榮靠近伍桐低聲說道。
“我怎么知道,這是你找的地方。”伍桐微微后仰也壓低聲音回道。
柴榮又轉過頭去質問他的侍衛,伍桐沒有注意后面的聲音,只是看著前面的兩個人。
一個老嫗,一個少女。
很奇怪又很正常的組合。
老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來剛才那兩聲大吼,讓她的供氧量有些不充足了。
少女跪在地上為老嫗拍著后背。
老嫗又喘了幾口氣,指著伍桐對身旁的少女說道,“快,去屋里把那幅畫像拿過來,快。”
“好。”名叫綠雀的少女點了點頭又風一般跑回屋里。
老嫗指著伍桐,“年輕人,你湊近一些,讓老身瞧一瞧,瞧個仔細。”
伍桐不明所以,不過身后還有幾個人,他也就放下心,一個老嫗一個少女還能對自己不利嗎,他向前幾步,微微躬下身子,滿足老人家的話。
他從過道一讓開,柴榮、林威和四皇子瞬間就擠進了院子。
這個院子很小,小到那三個人都要肩頂肩才能橫著站一排。
老嫗很努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兩只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拍在伍桐的臉頰,左右擺動,伍桐也順著老人家的勁道,讓她瞧個仔細。
“年輕人,你姓什么?”
伍桐能夠看到老嫗的眸子清澈光亮,只是不知道一個老人怎么會有這般明亮的眼睛,“老人家,我姓伍,我叫伍桐。”
“伍?”老嫗明顯疑惑了一下,又繼續問道,“你父親不是姓仲?”
柴榮在一旁笑出聲來,“老人家,他姓伍,他爹當然也姓伍啊!”
伍桐也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老人家這是什么意思,“我爹確實姓伍。”
“怎么可能?”老嫗晃了晃頭,又盯著伍桐的臉一動不動的看著。
伍桐也不敢挪動,生怕碰到老人,或者嚇到老人家。
“奶奶,我找到那幅畫像了。”綠雀急忙跑出來,看到院子里站著的三個男性還有一個蹲在奶奶身前的男生,小姑娘大驚失色,“你們是誰,要干什么?”
伍桐正在被老人家仔細觀察不方便回話,作為找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柴榮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這時候解釋一下,“嗯,我們是來問紙牌的,想做一些。”
“紙牌?哦,紙牌。”綠雀點了點頭,看她的模樣,確實是會制作紙牌。
老嫗一只手還按在伍桐的臉上,向后伸出另一只手,“綠雀,把畫像給我。”
“哦。”綠雀將手中的畫像遞給奶奶,然后也跟著奶奶一起看著伍桐的臉,是有些好看,不是很白,但是眼睛很大,睫毛好像也很長。
老嫗一手拿著畫像,一手繼續按著伍桐的臉,“真像啊。”
伍桐不知道那上面畫的是什么,就開口問道,“老人家,這是什么?”
老嫗看著伍桐,將手中的畫像遞給他,伍桐接過這張發黃的畫像,看這張紙就知道這幅畫被保存了很長時間,長到可能都要比伍桐的年紀還大。
柴榮探著頭看著這幅畫,然后他拍了拍伍桐的肩膀,“真的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