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的獻禮已經結束了。
連魏國境內的凈塵大師都念了一段經文為魏皇祝壽。
夏侯弼的臉色依然陰沉,魏皇的壽宴都快結束了,自家正使到現在也沒露過臉。
“元華真人為陛下獻禮!”
苗烏溪一愣,然后伸手不斷的戳著夏侯弼,“元華真人不是伍正使的法號嗎?等等等等,那個人!那個人不就是伍正使嗎!”
夏侯弼僵硬的偏過頭,看著走進武德殿的大紫色撲棱蛾子也是一怔,這是啥玩意?
不,不是夏侯弼不知道紫色絳衣在道教中的地位,他更多的是好奇自家正使怎么會穿上這身衣服?!
他一個周國的元華真人在魏皇擺什么譜啊!
“這紫色絳衣是陛下御賜的嗎?”
夏侯弼小聲問道。
苗烏溪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兩個人齊齊望向薛冰,薛冰也納悶,他是周皇的心腹,現在也是伍桐的馬前卒,他怎么沒有聽說過陛下賜過這衣服給伍桐呢,而且,這身衣服好像不是人間帝皇能賜下的吧......
魏國倒是有可能,畢竟道教祖庭就在魏國啊,祖庭的天師為了巴結魏皇,別說什么紫色絳衣天上神位,就是自己的那身明黃絳衣,魏皇想要他也....不能給的。
周國的皇上是絕對沒有資格賞賜這衣服給伍桐的。
那么也就是說...這是魏皇賜下的?
魏國的百官也都疑惑,然后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元華真人不是周國的真人嗎?怎么會在我大魏的朝堂上出現?”
“他身上穿的是道庭的紫色絳衣,他上龍虎山了?”
坐在最前面的兩位相爺沒有驚訝,昨天內朝發了一道圣旨,那圣旨還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寫的,當然不會驚訝。
有些消息靈通的官員小聲解釋道,“周國的元華真人現在也是魏國的元華真人了。”
“什么意思?”
“昨天陛下發了一道圣旨,便是加封元華真人的。”
“為什么?他不是周國的元華真人嗎?”
“去年周國鬧了疫病你知道吧?”看著一圈官員齊齊點頭,最中間的官員的興頭更重了,“周國的疫病被人治好了,治療疫病的方法也被王戩將軍帶回了我大魏,這你們都知道吧?”
“恩恩!”又是整齊劃一的點頭。
“那個方子就是元華真人弄出來的,元華真人還力排眾議將這個方子交給王戩將軍,依我看,元華真人的真人之名名副其實。”
“若真是如此,真人之大義可封神!”
秦相轉過頭看了一眼喧嚷的百官,回頭說道,“這個人可以好好培養一下,講故事的能力不錯。”
裴相低著頭,“陛下給一個道士賜法號,這事不大,可為什么昨日才發出去?那道圣旨秦相和老夫早在半個月前就寫好了。”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看出來什么?”裴相反問道。
秦相偏過頭,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眸看著三十年的同僚、五六年的老搭檔,“最近因為你孫兒的事情,你看著頹廢了不少。”
“老夫就這么一個孫兒。”裴相低聲吼道。
“這個孫子早晚會害死你,現在讓人教訓一次不是壞事。”秦相搖了搖頭還是給老搭檔提了一個醒,“皇儲。”
裴相雖然最近心思不在朝堂,可幾十年的官場不是白混的,這相位也不是買來的,稍加思考,裴相就明白了秦相的意思,“你是說陛下要造勢?可一個道士又能影響什么?”
“陛下雖然桀驁,圣心獨裁,可也要考慮宗室的心思,你也不想看到宗室被陛下殺絕吧,這一場戲就是演給他們看的。要是他們還不明白,老夫想宗室也該精簡一下了,一群附骨之疽,蠶食國帑,要是沒了他們,日后國庫就能有結余了。”
秦相寒聲說道,他是宰輔,皇上他都敢頂撞,皇上的親戚他就更不在意了,殺吧,殺幾個還能讓國家輕松一些。
裴相暗暗搖頭,“陛下和你這老倌一樣,殺氣越來越重了。”
“皇儲是公主不是壞事,倒是宗室那些子弟,老夫是越來越看不順眼了。”
“文脈所教的可沒有這一項。”
秦相默然的瞥了老伙計一眼,“你和老夫還是文脈的弟子嗎?穿著這身衣服,你還覺得文脈是文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