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下一次招生還有九個月的時間呢,大半年啊,這也能未卜先知?
董鈺哼了一聲,“老夫年紀是大了,可老夫還沒傻。”
“沒事去鄉下溜達溜達的心情還是有的。”
“在外面還有很多老朋友也給老夫寫了信。”
老爺子這么一說,伍桐就覺得正常了。
“董師,您在外面還有朋友?”伍桐捕捉到老爺子話中的重點,那可都是文物啊,得好好保護起來。
他的天博學院最擅長保管這些文物了,有豐富的經驗,再多幾個也不在乎。
或許是看出了伍桐肚子里的小九九,董鈺哼哼笑了兩聲,“你這臭小子有了我們幾個老家伙都不滿足,還得隴望蜀,想要把老夫的朋友一網打盡嗎?”
“瞧您說的...”伍桐訕訕的笑了笑,“我這不是尊重學問嗎,學院就是研究學問的最好地方,學問學問那就得又學又問,在山溝溝里自己憋那得憋多少年啊?”
董鈺沉吟半晌,“那幾個老不死的,恐怕不會來的,他們都是名家大儒,不會來這里的。”
“您不也是名家大儒嗎?”
伍桐低聲嘟囔道。
聲音剛剛好是董鈺能聽到的。
老人家一瞪眼,“你騙老夫來的時候可沒和名家翻臉,老夫是上了你的賊船,你知道嗎!”
“我也沒和名家翻臉,就是提出另一種可能。”伍桐的聲音逐漸硬氣,“再說了,我不也沒禁止學院的學生不學名家學問啊,他們這是嫉賢妒能,典型的見不得別人好的土匪思想。”
“說起這事...”董鈺問道,“你問什么不禁止名家呢,學院的課程本來就緊,你硬要加上一節文史課,已經有很多學生抱怨了,他們也不會去參加科舉,學習文史干什么,老夫也聽過不少學生談論此事。”
伍桐微微皺眉,臉色愈發嚴肅,“有多少學生不想學文史?”
“很多。”董鈺沉聲說道。
“文史不可廢。”伍桐先為文史可定下基調。
“學文可學文章談吐,學史可知興替。關鍵是有您老幾位講的文史可讓學子養成浩然之氣,心有浩然,才算是人啊。”
伍桐繼續說道,“如果沒有文史約束,我不懷疑學院教授的人很有罪大惡極惡貫滿盈的人。”
“這么嚴重?”董鈺一驚,旋即問道,“何為罪大惡極,惡貫滿盈?”
“踐踏禮法,草菅人命,視生靈于草芥,觀天地如浮數。”
伍桐的聲音愈發低沉,“我不想讓學生變成用術算字符衡量天地的人,所以文史一定不能廢。”
“做人比做學問更重要!”
聽了伍桐的話,董鈺還是有些詫異,“你的學問會讓人失去感情?”
“如果他們學會用數字來看待世界的話,我不懷疑他們會失去感情。”
伍桐想了想又說道,“比如我們同樣看著那只兔子。”
伍桐指著遠處孫景和他懷中的那只兔子。
“在你我眼中,那東西是只兔子,可在一些人眼里,它變成由骨骼肌肉皮膚毛發組成的生物,血管密布心臟跳動。”
“他們在想從哪里下刀能讓這只兔子死亡,從哪里下刀能讓這只兔子輕傷。”
“醫學院就在弄這些東西,可醫學院不也是你力排眾議要建的嗎?”
“醫學院的本質是要教育出能救死扶傷的醫生,這一點才是我的初衷。”
伍桐望著那只兔子,“兔子是讓他們學習的生物,但不是讓他們學習漠視生命,而是更加重視生命。”
“要有一位良師,用文章史記告訴他們,生命是多么沉重。”
“這才是文史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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