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雞冷哼一聲,笑道:“憑證?周延儒偌大的家產是怎么來的,母后難道不知?還是裝作不知呀?孩兒那位舅舅干過的缺德事并不比國仗少,參他的疏言與線報有厚厚一摞。在其擔任首輔期間,其兄周素儒竟入錦衣衛,并被其加封為千戶之職,此人還變本加厲,居然加封家人周文郁為副總兵,簡直荒謬之極,以權謀私無以復加!至于其他之事是否屬,實抄過家便水落石出了,母后別告訴孩兒周延儒的萬貫家財都是他撿來的!”
這種級別的蛀蟲,有幾個屁股是干凈的?
連看起來是干凈的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周延儒以為下野躲在江南就沒事了?
那是甩鍋爹的時候,到了現在就行不通了!
周皇后臉色微變,努力保持著鎮定狀態,瞧出長子想要抄家的苗頭,便極力安撫道:“皇兒切勿如此,母后方才唐突了,若是皇兒有意如此,想來也不難,母后答應便是了,只是不知那十萬兩銀子可否減免些許?”
漂亮親媽一方面在心里不停地埋怨長子對自己開口太大,所要甚多,真是不夠孝順。另一方面則在怪罪周延儒沒有潔身自好,連斂財的事情都被捅上來,反倒讓自己在說情時左右為難。
這么多把柄落在太子手中,今后只怕是不能入朝為官了,即便當了尚書乃至首輔,所作所為也不會比薛國觀好到哪去,說不定還會成為烺哥兒麾下的傀儡抑或是仆從。
對于給“周肥羊”開膛放血,幺雞根本就沒打算退讓:“孩兒那舅舅是個不差錢的主,母后不必擔心于此。若是孩兒讓他捐資百萬就能入閣當首輔,他也能拿得出來!”
他拿不出來,也有人會為他拿錢的,東林可是某團伙的代言人,背后金主有的是銀子,籌到百萬兩銀子也就是個把月的事。
周皇后不免心里嘀咕,這么說來,長子對此人的家當清楚得很,只怕早已看過相關奏報,眼下沒了轉圜的余地,就只能先答應下來,等以后有機會再行扭轉。
幺雞看到漂亮親媽不停閃爍的眼神,便猜出其心中所想,順勢開導:“如今吳昌時案發,周延儒若是想要明哲保身,不立下投名狀是不可能的,否則決然無法取信于人!”
投名狀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紙,哪怕上山當土匪抱人家的大腿,否要拿份賀禮。你一個大子都不掏,就以為可以躲過一劫,當本宮沒盯上你,那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了。
沒有在這場博弈之中討好多少好處,再爭辯下去說不定還要失去些許權利,周皇后只得懸崖勒馬,竭力掩飾著內心的不悅,悻悻道:“烺哥兒心思縝密,母后甚慰,今日之事便如此說定!”
周皇后開始后悔,方才答應長子的條件也就是了,如今又得讓周延儒白搭進去十萬兩銀子,母儀天下的面子只怕要被旁人所恥笑了,比較起來,還不如直接放棄選妃的特權。
幺雞心里那個樂,只怕甩鍋爹正在仙界綠油油的草原上被一群草尼瑪神獸踩過,嘴上贊賞有加道:“極好,極好!吳昌時那邊,孩兒自由安排,還要勞煩母后通知周延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