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藩子們還抬進來十一箱銀子,雖然體積各有不同,但僅憑目測,總額就接近一萬兩,除非只有表明一層鋪地是銀子,下面裝地都是石頭……
不算其他奢侈品,光是這些銀子,就足夠讓戴澳磕頭謝罪的了,李覺斯、陳必謙中午就要被“咔嚓”,順天府尹趕不上這波咸帶魚,還可以趕下一波。
根據方正化的報告,嫌犯也是幫了個小忙的,為了偷偷轉運,都事先打包好了,結果白白便宜了藩子們,這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面對從自己家中搜出的成箱子的罪證,戴澳已經是汗如雨下,身體開始發抖,斗膽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大呼:“臣有罪!臣知錯!臣后悔不已!”
太子這么說可不是幫自己找借口,繼續死抗的話,那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了,真惹惱太子,可不是全家挖礦那么簡單……
當眾抵賴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左都御史鐘炌與刑部尚書甄淑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贓物近在咫尺,而且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給戴澳求情。
幺雞輕哼一聲,瞇著眼睛冷笑道:“本宮在你臉上絲毫看出不羞愧之色,有的也只是后悔,而且是后悔轉移的晚了吧?早點運走的話,你就可以裝成兩袖清風,繼而來指責本宮了!本宮就不問你昨晚吃了什么了,吃了大餐,就算你撿著了,沒吃到也不要緊,還有上路酒可喝嘛!本宮只是不知道適才你是怎么舔著臉皮,把海瑞搬出來做比較的?若是海瑞聽到你的這番混賬言論,只怕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說不定半夜詐尸出來掐死你!”
聽到如此奇葩的“鬼故事”,幸災樂禍的朝臣們想笑又不敢笑,憋在心里好難受,低垂著腦袋,生怕被太子看見自己那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幺雞也不是不近人情,立刻邀請眾人:“諸位愛卿不用客氣,都來欣賞一下此獠的收藏吧,看看能否與李覺斯和陳必謙相比,再不看就沒機會了,馬上就要送去拍賣了!”
大家過過眼癮就得了,哪怕再喜歡,也不敢掏錢買下來,一旦出手必被捉,拿著鑒賞倒是不花錢,可以盡情地品頭論足。
以薛國觀、孫傳庭、甄淑、鐘炌等人率先過去觀瞧,他們大致摸清了太子的脈絡,所以并不害怕中招,而且一會兒太子問起來,也好如實作答。
一群人旋即圍攏上去,交頭接耳地欣賞了約有一刻鐘的時間,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貨收藏的作品雖多,但品位不及李覺斯和陳必謙,也就是在數量上占據優勢而已。
幺雞利用這個時間瀏覽了一遍順天府與刑部所藏的兩套關于王凝命一案的卷宗,值得注意的疑點還是有的。
比如根據當時的記載,從案犯家中抄出白銀五百八十余兩,順天府和刑部倒是都有人在上面簽字,但是到了戶部入庫的時候,戶部表示只收到二百二十兩銀子,中間少了三百六十兩。
這筆錢要么被克扣了,要么根本就不存在,要么整個抄沒金額都是某些人杜撰出來,用于栽贓王凝命。
作為一個知縣,貪墨不到六百兩銀子著實不多,即便事實真是如此,也在幺雞可以容忍的范圍內,起碼王凝命的頭頂還有一位無比死硬的“萬兩戶”。
在其他細節上,兩本卷宗寫地也是有些出入,不大相同,好像刑部與順天府在分贓的問題上沒商量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