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索巖心里真的是這么想的,也決然不能這么說,禍從口出,最后說不定要將自己綁了送到太子面前了。
處于顧慮下的隱忍是必要的,能夠盡可能地觀察大家的反應,根據眾人不同的反饋,再行思索應對之策。
白天的事情,石正淳也在場,孫應元的整飭行動,他是不支持的,若是不殃及自己的話,倒也不反對。
但從手段上來看,這樣的嚴厲方式早晚會引起京營上下的不滿,只會有兩種結果,要么太子另擇他人,要么京營被搞得雞飛狗跳。
眼下亂成這樣樣子,營嘯之事已經無從查證了,眾人也沒心情和時間來追查這事,當事人怎么說,那幾乎就是怎么個情況。
對于索巖的話,石正淳不置可否,他沒有權力處置參將,只能將發生的事情上奏給太子:“丁大人,您看呢?”
監軍的權力來自皇帝,如今皇帝仙游去了,太子監國伊始,從內廷傳出要裁撤監軍,這就讓大家少了一個來錢的渠道,所以絕大部分在外的監軍都不想回去。
石正淳沒有對索巖的回答進行評述,丁健就不好探究其態度了,便轉而問當事人:“索參將,你打算何去何從啊?”
這種爛攤子,丁健是不愿意給下屬收拾的,而且也沒法收拾,誰闖的禍,誰就頂上去好了,但交出索巖的后果就是孫應元可能又會回來,跟前番一樣,甚至還會變本加厲。
大家的日子可能比以前更難過,沒法吃空餉,沒法買軍糧,連下面送的銀子興許都收不到了,光靠那點俸祿,還怎么養活一大家子人?還怎么繼續過紙醉金迷的日子?
眼前的這些人里,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靠見不得光的銀子來過日子的,無非是收多收少的關系,要想斷了他們這條財路,那可真是比宰了他們還要令其難受。
形勢尚未明朗,索巖依然出言謹慎:“末將只是想要替弟兄們討回公道,并無歹意,更無非分之想。若是兩位大人與諸將都不忍孫應元加害于京營將士,有意替天行道,方可供謀大事!”
面對眾人的質疑與丁健的試探,索巖把自己摘的很干凈,不過又拋出了一個魚餌,眼下這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能抗得了的,反正適才都參與了,那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
這種暗示再明顯不過了,“替天行道”就是要犯上作亂,先把皇城攻破,能不能改朝換代再另說,索巖率本部人馬可做不到,但人多力量大,半個五軍營就能有所作為了。
“你……”
石正淳在馬上用鞭子點指這個膽大妄為的家伙,驚愕到語結。這家伙就是要發動叛亂,還說地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大逆不道的牲畜,須被除以磔刑(凌遲)。
索巖見到監軍面露怒意,便提醒道:“大人,末將聽說太子殿下號令內侍購買紫金債券,不知道大人買了幾萬兩啊?”
從內廷里已經傳出消息了,凡是斂財且吝嗇之徒,比如高起潛等人都被太子處斬了,現在內廠正在擴大審查范圍,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輪到石正淳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