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進攻內城未果之后,丁健還想帶著殘部奔向天金,繼而乘船出海,不論是南下還是北上都有轉圜的余地,可不曾想剛出外城便遭遇對方的伏擊。
上千人馬在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被這股敵人殺了個七零八落,好不凄慘,但眼下后有追兵緊咬不放,丁健也無暇重新收攏被打散了的士卒,自己只得打馬揚鞭,拼命奔逃。
現在想起從午夜至凌晨之間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仿佛就是一場似真似假的發財夢,雖然遙不可及卻不忍放棄,到頭來依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造化弄人啊。
即將到手的幾百萬兩銀子就這么飛走了,與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失之交臂,丁健心里無比悔恨、懊惱、郁悶、憤怒,更不甘心就此失敗,腦子不自覺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若不是黃得功不識時務,手下養著一群廢物,神機營又在旁協助不力,怎能功敗垂成?
一切順利的話,此時大軍應該已經攻入皇城,開始大肆瓜分城里的金銀珠寶了。
這股該死的敵軍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沒有他們作梗,自己找個地方整頓兵馬還可以東山再起。
“啊呀呀~!真是氣煞我也!”
越想越惱火的丁健不禁破口大罵,但從背后射來箭矢卻一點都沒少,有的直接射中丁健的后背,若是不是他身披重甲,防范得當,此時早已中箭落馬了。
扭頭一看,陡然驚出一身冷汗,追兵距離自己僅有二十來米遠,而身邊的親兵僅剩十余人,被對方像攆羊一般趕著,可謂是落魄至極。
“不論死活,給俺擒殺此將!”
眼見獵殺目標有望,虎大威對周遭士卒爆喝一聲,沒看錯的話,這個賊首也是個副將,擒賊先擒王,只要能夠擒殺此人,那自己便可將功贖罪,這副將之職也就能夠坐穩了。
不管如何,哪怕斷成兩截,都得將其尸首帶回去,這樣才能向太子邀功,以正自身清白,更能報答孫武衛的保舉之恩。想到這里,虎大威快馬加鞭,向眼前獵物疾馳而去。
緊隨虎大威追擊的衛兵也明白,殺普通士卒十個不如殺這一個值錢,就這么一員戰將,砍了腦袋呈給太子,少說也換到數千兩銀子。
據上峰說,太子下令,擒殺副將者可領白銀萬兩,他們這三十來人,每人怎么也能分到二百兩銀子,換成普通士卒要砍二十人。
要把二十賊兵的前胸給割下來去領賞,那得花多大工夫?
比較起來,還是眼前這個賺銀子更容易。
雖說這貨玩命狂奔,跑得比兔子還快,但你個龜孫跑得再快,還能快過爺們手里的弓弩?
這些緊跟虎大威的都是常年征戰的老兵,實戰經驗極其豐富,大家都是邊追邊射,策馬的同時,手里張弓搭箭緊著忙活。
在夜里還是自身移動的情況下來進行移動靶射擊,這命中率本就不高,不過對面難有還手之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只顧跑路,但凡敢轉身攔截,立刻會被追兵射成刺猬。
一波箭矢射過去總會命中個五六支,運氣好還有中箭落馬的家伙,即使沒有直接摔死,不等他起身站立,就被疾馳而至的戰馬當場踩成肉餅。
騎兵與騎兵對沖,落馬的家伙或許還能存活下來,像這種追擊戰,活命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因為追兵不光有射箭的,還有揮刀的,隨時準備補死落馬的倒霉蛋。
“啊……”
在夜晚高速疾馳的狀態下,戰馬又沒安裝前大燈,騎兵不大火把就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舉著火把就會給身后的追兵導航,有人馬失前蹄,直接摔了個狗吃翔。
虎大威根本無視這種毫無價值的戰利品,目光都死死地盯住前面的大頭目,只要他還在狂奔,自己須緊咬不放才是。
只要前面有掉隊的,虎大威的親隨立刻有一兩人會過去查看,能從俘虜上搜出點值錢的東西最好不過,不管是啥,能賣了換銀子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