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的人馬沒有參與撲滅京營叛亂的戰事,是役都是孫傳庭的秦軍與黃得功的勇衛營半劈的。
一戰便領取了大把銀子的秦軍將士在懸賞的刺激下,都會將這次南下剿寇視為自己第二次賺錢的良機。
在他們眼里,某太子是一擲千金的豪爽天子,孫大帥手握足額的巨款,他們只要奮勇殺敵,便能過上酒肉管飽的美好生活。
光是消滅反水的京營,某太子便賞賜給孫傳庭麾下的四只總兵每人五千兩現銀,這可是從來沒有的豐厚回報。
秦軍如今已然是兵強馬壯,想要繼續賺取成箱子的白銀,只要遵從圣諭,服從孫大帥的命令,就可以做到,更不會懼怕那些三心二意的流寇。
薛國觀看完便立刻表態,這次不能拖后,因為人都讓洪承疇給殺了,太子也說要自行承擔后果,那他評論起來就毫無后顧之憂了,一定會順著準女婿的意思來:“此廝著實可惡,魚肉鄉里,敷衍朝廷,最后竟投靠東虜,認賊作父,理應誅殺,斬草除根!”
紙上的內容歷數劉澤清的所作所為,皆是讓人萬般痛恨之事,這位總兵完全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禍害,堪比發動登州叛亂的孔有德之輩,能順利剪除便是大快人心之舉。
吳甡在薛國觀發言之后,也一臉嚴肅地跟著表態:“首輔所言不錯,劉軍師素來算無遺策,臣也對劉澤清本人之行為深惡痛絕,為將者當須奮勇殺敵,而此人卻觀望不前,貪圖享樂,內心又險惡異常,留在軍中,久必生亂,洪少保能一舉將其擒殺,堪稱頭功。”
作為次輔,吳甡原本是不太相信太子所說的仙界諸事的,可自監國以來的種種舉措,卻讓他不得不信,尤其是各地金礦的準確位置,未得仙界太祖高皇帝的點撥,必然不會知曉。
金礦若確有其事,且能如期開采,戶部歲入必然陡增,加之其他賦稅,太倉年收兩千余萬兩銀子自然不在話下,在免除三餉之后,戶部還能有如此驚人收益,太子自然居功至偉。
首輔與次輔相繼發表了關于此事的看法,其他尚書也與二人的觀點極為相近,兵部尚書王家彥心里雖然很不痛快,但也得暫時隱忍。
太子這次調兵遣將,完全是繞開了兵部與五軍都督府,就是僭越之舉,在崇禎皇帝在位時都不曾有過類似事件,長此以往,兵部便是徒有虛名了。
幺雞見到群臣在這件事上沒有異議,便解釋道:“本宮復起孫傳庭,調遣洪承疇,便是仿效唐肅宗重用郭子儀與李光弼,希望可以力挽狂瀾,中興大明。”
唐肅宗也懷疑郭子儀擁兵自重,甚至會仿效司馬懿,但大敵當前時,最多是解除其兵權而已,不像甩鍋爹,沒等敵人死光,就開始卸磨殺驢。
等流寇死灰復燃,又想起臨時抱人家大腿,軍事上面一竅不通,卻喜歡瘋狂干涉下屬的出兵時間,恨不得將這些忠臣良將活活催死才會身心舒爽。
這就是典型的外行指導內行,最坑的是這個外行的運氣還極差,每次都會選擇錯誤的方式和結果,然后周而復始,最后將責任都推卸給他人。
曹文詔、盧象升、孫傳庭、洪承疇,都是被這個外行給坑苦了,前三個直接被活活坑死,最后一個被坑之后,毅然選擇了反坑,讓外行以為洪承疇舍生取義了,還大肆祭奠了一場。
前線帶兵打仗的將帥最怕這種上司,明明啥也不懂,啥也不會,還偏偏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天賦異丙,還擅長拍腦袋做決定,到頭來就是在瞎指揮,把自己的軍隊坑到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