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內侍打算上前將代王“請到”旁邊的營帳,準備明日起程赴京之時。
朱傳齌猛然揮動兩只手臂,推搡掉身旁的內侍,面色猙獰地指著隨軍太監的鼻子叫囂道:“你所持之物定然是矯詔!此等言辭萬不可信,本王無須遵從!楊文岳,給本王將此等賊人立即拿下,聽后發落!”
不論是真是假,朱傳齌都不打算束手就擒,若按圣旨所言來辦理,自己這代王豈不成了監下囚了?
即使不被下獄,可沒了屬地,連王府都住不了了,萬貫家財全部抄沒,再也享受不到酒池肉林,左擁右抱的奢華生活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朱傳齌見到自己撂下一通狠話之后,對方竟然無動于衷,更加出離憤怒,厲聲質問對方:“楊文岳!你竟敢不停本王號令?可是打算犯上作亂?”
作為藩王,就算是宣大總督見到自己也要畢恭畢敬才對,連一個太監都無法懲處,那他這代王的威信勢必將會大打折扣。
面對一個刻意在顛倒黑白的王爺,楊文岳無比淡然地說:“眼下大同內外均在追剿賊兵,臣恐賊兵危及代王千歲之安危,最好早日啟程。臣以為代王千歲還是遵旨為妙,畢竟奉旨進京與抗旨不遵是截然不同的,想必太子殿下也會酌情處理!”
這意思就是我這沒工夫管你的閑事,就算你是大明的藩王,也不過一個失勢的王爺而已,太子在圣旨里說地已經很明晰了,不必重申一遍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去京城都得去,因為這是太子的意思。太子如何接待你,那就與本官無關了,本官只負責派兵將王爺護送至京城便可。
對方不但不買賬,言語里竟然隱約有威脅的意思,朱傳齌抬手點指楊文岳,氣得肥胖的身子都直發抖:“你……你……你這奸佞,膽敢用太子來威脅本王,須知本王可是太子的皇叔!反了!反了!來人啊~!楊文岳造反啦~!”
王爺千歲的賣力吆喝倒是起了些許作用,聽到有人在大帳里面高聲呼喊,在外面站崗的一眾親兵立即提刀入帳。
朱傳齌見狀不禁大喜,便對諸多士卒們發號施令道:“快將此等賊人給本王拿下,本王給爾等每人都官升三級,賞銀百兩!”
這則臨時發布的命令只換來對方疑惑的眼神,癡漢聞言轉而看著頂頭上司,很顯然,他們并不認識什么狗屁代王,唯總督大人馬首是瞻。
什么官升三級賞銀百兩,這些親兵根本就不信代王畫出來的大餅,跟著楊文岳許久,也見過不少的大場面,輕易不會被忽悠。
一瞧他那身破了洞的龍袍,這位王爺混得好像比自己這伙人還慘,真要是有銀子,趕緊去找人給你打幾個補丁吧,免得露怯……
楊文岳也不想跟這個胡攪蠻纏的王爺多說什么,便對隨軍太監客氣道:“有勞伴伴請代王千歲到營帳里歇息,以便早日起程!”
這位王爺是不是冒牌貨還不得而知,楊文岳之前并沒有見過代王,但當著代王的面就不能辨認真偽了,只能通過散碎的細節來判斷。
其一,根據士卒的稟告,此人是從王樸車上扔下的,王樸宣稱其為代王。
其二,與此人一并被解救的還有諸多妃子與子女,可以間接證實其身份。
其三,除王樸及王府內的直系子嗣之外,大同城內穿龍袍者僅有一人。
等搜集到更多的證據之后,便可以驗明真偽了。
若是冒充的,就可以也被送去京城了。
朱傳齌也意識到了士卒根本就不聽自己的號令,便氣呼呼地表示要秋后算賬:“爾等……待本王抵京之后,定要向太子說明來龍去脈!”
圣旨所述之內容均乃子虛烏有,假如皇帝當真不省人事,太子尚且年幼,不諳世事,只要自己闡明厲害,定可力挽狂瀾,轉危為安。
定要將家財與封地悉數索要回來,然后再向太子疏言楊文岳的諸多罪行,令太子不得不將其革職下獄,直至梟首示眾。
楊文岳待憤憤不平的代王走后,便吩咐親系:“來人,送伴伴五千兩銀子作為路上照顧代王及家眷之費用,路上還望伴伴多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