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磨蹭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借此機會,左良玉應該是跑遠了,他們這樣也算是“拖住”追兵,報答總戎之前的照顧了。
郝效忠認為如此便與左良玉互不相牽,又能顧及到手下士卒的性命,算是兩邊都對得起了。
至于左良玉是怎么想的,那他就管不著了,想必這位總兵官此時此刻還在一門心思的逃往鄧州呢吧!
苗有勇害怕對方是詐降,而郝效忠也害怕追兵過來趁己方不備而發動偷襲,雙方便折箭為誓,好讓對方大體放心。
時間是耽誤了好一會兒,但總算是沒死人,苗有勇問郝效忠左良玉的去向,后者只知道前上司的第一個目的地是鄧州。
往北看的話,隔著高低起伏的山丘,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了,苗有勇只得多拍探馬,命其沿著路上留下的馬蹄印跡進行搜尋。
“父親,追兵已被甩開!”
左夢庚聽到負責斷后偏將的吳學禮報告,馬上策馬來到左良玉近前,只要沒了追兵,本部人馬抵達鄧州便不成問題了。
“……如此甚好!吉人自有天助!”
這郝效忠倒是一員得力干將,用來阻擊追兵倒是可惜了,左良玉還在心里為其惋惜不已,只是形勢如此,他不得不這般安排。
帶出來的這四百騎便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欲要東山再起,便要靠這些親兵護衛了,不論如何都不容有失了。
既然天佑我左良玉,那便要好好利用一番,先北上鄧州,自行取些錢糧,再直插南陽,若能在此地招兵買馬,便可擴充實力,據城退敵了。
進入鄧州之前,兵馬還須經過據此城約七十里的析隈山,再渡過刁河,不過身后沒了追兵,時間多少還算充裕,心情便大為不同。
處于安全考慮,左良玉沒有選擇從光化至鄧州,或者樊城至鄧州的官道,而是打算走析隈山一線。
走官道的話,己部倒是可以疾馳而行,但是追兵亦可如此。反而是翻山過河,追兵就難以跟蹤自己的行跡了。
析隈山也不算大,加快行軍的話,馬卒很快便可通過,抵近刁河。此河在旱季寬不過二十丈,水淺之處不足四尺,較為好過,之后便可縱馬至鄧州了。
“左良玉!某在此地恭候多時了!”
就在左軍馬卒即將入山之時,忽然從山谷里魚貫而出一路兵馬,橫著攔住了左軍的去路,為首的一員戰將身后打著“何”字將旗。
這便是馮舉派來追殺左良玉的副將何超,他賭左良玉做賊心虛,不敢走官道,還真就賭對了,就在析隈山下將左軍兵馬堵了個正著。
與苗有勇分兵是有風險的,一旦左良玉被其擒殺,那功勞是半點都沒有自己的份,反之也差不太多。
不過今日何超是鴻運當頭,左良玉一頭撞到了自己懷里,軍令如山,那就莫怪自己不念袍澤之情了。
“父親!不如……”
左夢庚對這股敵人已經不抱有任何奢望了,反正早晚都要一戰,不如就在此地一決雌雄好了。
“萬萬不可!先讓為父會一會他,再行定奪!”
左良玉擺手否定了兒子的想法,如今他們兵少,能不打便盡量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