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炮彈對于火炮的殺傷并不大,守軍的全部臼炮幾乎都可以繼續使用,可是血肉之軀的炮手是十分脆弱的,即使身披胸甲也不能保證毫發無損。
在空地上發射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即使事先躲在建筑里裝填完畢,只是將炮車推出來,僅僅做發射流程也是如此。
因為無比狡詐的海盜們發現守軍居然敢在他們兩次炮擊的間歇期進行反擊,于是改變了炮擊的策略,并不是一次將所有炮彈都打出來,而是留下一部分作為備用。
只要守軍膽敢出來,他們就立刻將備用的炮彈打過去,這樣剛好可以命中打算反擊的守軍士兵,雙方又開始了斗志斗勇的博弈。
較量幾次之后,揚森上校見到自己的戰術未能奏效,反而又損失了差不多一個連的士兵,只能暫時作罷,先扛過今晚的炮擊再想對策。
在敵軍占據地形與火力雙重優勢的情況下,執意與全副武裝的海盜們硬碰硬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揚森上校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夜襲上。
不然今晚只是一個開始,從明天開始,日子將會更加難熬,每天都會遭遇這樣猛烈的炮擊,頂多祈禱鄭一官那個混球早點把火藥用完。
原來估計不論如何都要堅守三個月,那真是過于樂觀了,從今晚這個炮擊程度來推斷,只怕是連三周都很難熬過去了。
海盜們何時停止炮擊,完全取決于他們所儲存的彈藥以及下一場風暴會何時光臨大員地區,否則光憑守軍的力量是很難將其擊退的。
敵軍所使用的爆炸式榴彈比己方臼炮發射的炮彈要可怕得多,雖然對建筑物的毀傷程度并不大,遠不如普通炮彈,可給人員的殺傷就太大了。
以彈著點為圓心,半徑七八米之內的士兵都會被殃及,考慮到熱蘭遮城堡本就不是很大,而且敵軍一次發射的炮彈高達上百枚,這簡直就是一場冰雹式的天災。
剛開始炮擊的時候,敵軍炮擊的頻率幾乎是己方的五倍,而經過了初始階段之后,即便射速有所降低,每刻鐘也至少可以發生三次。
最先的一個小時,根據揚森上校的預估,熱蘭遮城堡至少遭到了上千枚榴彈的攻擊,其中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炮彈準確地落進了城堡里。
對守軍來說,這就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露天的炮位完全無法使用,城堡里的下層炮位又不能使用臼炮,彈道低平的加農炮只能用來直射,無法打到躲藏在沙丘后面的海盜炮兵。
他們還想過把臼炮推到建筑物后面,利用墻體做為掩護,從而向山頂的海盜進行反擊。結果卻發現距離墻體太近,臼炮的仰角就不夠。距離太遠,還容易被海盜們發現并遭到炮擊。
襙作了一頓之后,卻發現各種辦法都不那么管用。最后想了一個不那么完美的辦法,就是點燃一些東西,制造大量的煙霧,用以遮蔽海盜們的視線,從而降低己方被炮擊的概率。
這招白天用還行,到了傍晚,爆炸產生的火光會為山頂的海盜們指示目標,如果炸到了城堡之外,會立刻顯示出熱蘭遮城堡那高大的墻體,所以守軍等于是白忙活了好半天……
內城由于有很高的地基作為依托,其實并不比山頂挨多少,距離熱蘭遮城堡不愿的那座山本來就是個沙丘,高度并不是太高,不過仍舊是全島的制高點。
尤其是要比沒有地基的外城高不少,架設在山頂的明軍炮手們非常容易查看炮擊的情況,可以隨時修正彈道,從而提高炮擊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