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州今后便是船隊往來于安南與福健的中轉站,自家在瓊州沒有兵馬與艦隊,從安南買糧返航的船隊便既有可能在海上遭遇紅夷艦隊的襲擊。
鄭芝鳳決定回去便與大哥鄭芝龍商議此事,想來大哥也會同意,不然從瓊州運輸黃金的航線就要萬分危險了。
眼下的問題是,自己能見到紅夷艦隊的尾巴,可是瞪眼追不上,真是著急上火也沒用。
從目前的情況來判斷,雙方半個時辰差兩里地,十二個時辰就能拉大到二十四里地,加上原本的差距,大概在兩天之后,紅夷艦隊便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艦隊每半個時辰的航程大致在十二里左右,大概在七晝夜之后便可抵達安南,刨去追擊紅夷的兩天時間,大概有五天會讓鄭芝鳳異常擔心。
看不見紅夷也碰不著自己的兄弟鄭芝鵬,得不到敵我雙方的任何消息,這樣就等于在海上變成了一個瞎子和聾子。
好在紅夷在大員地區的艦隊規模很小,自家在兩岸部署的艦隊實力猶在,即使自己率領上百艘戰艦出戰,也無需擔心夏門基地與圍攻熱蘭遮城堡的兵馬遭到對方的襲擊。
為今之計,只能先將鄭芝鵬的購糧船隊接回來,再回去與大哥鄭芝龍商議余下的事情,但愿大哥那邊可以先下一城,一舉攻克紅夷的熱蘭遮城堡,令其艦隊變成無根之水。
鎮海伯鄭芝龍并不知曉海上的事情,一直在前線督戰,只是率領陸師進攻的鄭芝鰲這里遲遲沒有斬獲,在東岸作戰的鄭鳴郢所部也未能尋覓到重創紅夷偏師的機會。
勃爾格就跟眼前這座城堡一樣又臭又硬,鄭軍每天向城堡發射的椰子彈高達上萬枚之多,一連七天,總計有超過七萬枚椰子彈被投射過去。
丟進城堡里的椰子彈少說也有六萬枚,可是無奈守軍就是如此猥瑣,堅持龜縮戰術,絲毫沒有放棄城堡,繳械投降的意思。
哪怕城堡里已經臭氣熏天,連山頂的鄭軍士卒都能聞到那股撲鼻的濃醇味道,但是紅夷的耐性大大超出了鄭芝龍的想像。
勃爾格能夠跟守軍堅持到現在,除了害怕遭到鄭芝龍的報復,還有就是幾乎每天戰區都會下一場暴雨,時間從一刻鐘到兩小時不等。
對守軍來說,這就是經常都能得到的及時雨,可以幫助他們免費清理掉很大一部分糞便,極大地緩解惡臭所帶來的氣味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
熱蘭遮城堡里的狀況隨著鄭軍打過來的椰子彈數量越來越多,已經開始急劇惡化了,連最下層的地下室都能聞到那股惡臭的氣息。
勃爾格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除了撰寫日記以及謾罵與詛咒使用無恥戰術的鄭一官之外,已經無事可做了。
但只要城堡里的守軍不會拋開他,單獨與那個該死的海盜頭子進行談判,熱蘭遮城堡和里面的人員以及財產就仍然屬于東印度公司所有。
勃爾格知道守軍即便領取了三倍的薪水,由于城堡里生存狀況與解圍的希望越來越小,使得士氣非常低迷。
新鮮水果早已經被吃光,紅酒與米酒的庫存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過不了一個月便會消耗殆盡。
城堡里儲存的大米和腌魚倒是還有很多,足夠堅持到援軍抵達,可是光有這些還遠遠不足以維持大家的身體健康。
有人已經開始牙齦出血,這是壞血病的征兆,隨著時間的推移,患上這種病和腳氣病的人將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