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顧珉情,無視現狀,閉門想像,實在是令兒臣敬佩不已!父皇的言行,讓兒臣想起了一位千古明君——晉惠帝!我大明有了父皇,就有了中興的希望。只要父皇一句話,我大明就中興。只要父皇覺得滿意,天下百姓就吃飽飯了。只要父皇怒拍桌案,流寇與東虜就都得嚇得揮刀自盡!”
在某太子心里,晉惠帝排第一,崇禎就肯定能排第二,第三是誰已經無所謂了,前一位是先天發育不良,可以原諒。后一位是后天自行變傻,讓人啼笑皆非。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下面的文臣武將聽了這對父子在朝堂上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都在好笑的同時,覺得皇帝貌似不太合格,反倒是太子說的非常有道理。
皇帝都三十歲了,在此次蘇醒之后,說話卻仍舊非常任性、固執,而且跟以前一樣,喜歡推卸責任,完全不似君父之狀,這些缺點結合在一起,便被群臣所不喜。
與其相反,太子言語雖有冒犯之意,但字里行間都很體恤珉情,了解百姓疾苦,尤其是免除了壓在百姓身上的“三餉”,讓支持太子的文官感到十分的欣慰。
還有那句“與文臣武將供治天下”,武將們倒是不以為然,卻深得文官們的欣賞,趙宋便是國主與士大夫供治天下,已然求得三百年基業,大明帝國理應仿效之。
“逆子!之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朕,朕均已隱忍。此番你居然將朕與晉惠帝相比,你這是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來人!將這逆子給朕拖下去押到冷宮!”
崇禎再利令智昏,也知道晉惠帝是何等貨色,已經快要變成火山爆發之狀的崇禎終于忍無可忍了,可就這么干說,他是完全說不過自己這個比猴還精的兒子的。
仿佛逆子的每一句話都在戳他的脊梁骨,越聽越不是滋味,心里感到無比的難受與委屈,怒火中燒之后,便要阻止這逆子往下繼續攻擊自己了。
古往今來,還沒有一位皇帝在朝堂之上被太子如此羞辱,今日崇禎倒是體驗到了這種五味雜陳般的“享受”,幾乎被群臣看了笑話,已然是顏面無存了。
“呵呵!兒臣對父皇說實話就要被打入冷宮?那兒臣說父皇功蓋秦皇漢武,文超唐宗宋祖,乃是與軒轅黃帝并列之永恒帝王,父皇該當如何獎賞兒臣呀?兒臣奉太祖皇爺爺之命,請父皇移駕南都,已然是給父皇留了轉圜的余地。沒想到父皇非但不思悔改,反而是變本加厲。征三餉,便失天下農戶之心。殺良將,便除江山社稷之屏障。用奸臣,便使我大明帝國萬劫不復。父皇如此作為,又與夏桀、商紂何異?殿內皆非貪生怕死的亡國之臣,而父皇卻是剛愎自用的亡國之君!”
某太子一擺手,聽從這二貨皇帝的內侍就被忠于太子的內侍給攔下了,在某太子給內侍們巨大的好處之后,后邸的大半內侍都已經倒向了某太子。
皇帝對所有內侍嚴苛要求,但完全不會洞察高級內侍們私下撈油水。太子對高級內侍嚴苛,卻給予了所有內侍全方位的好處。比較起來,當然是太子爺的優點更多,更值得投靠。
亡國之君?
崇禎頓時便是一愣,驚愕了片刻方才緩過神來。
“你……你這逆子……敢說朕是亡國之君???”
崇禎從龍椅上幾乎彈射般地站起來,用手指著不遠處的逆子聲音顫抖地質問著,他是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犀利之詞的,尤其是出自長子之口。
“‘中興四將’死了三個,一個被父皇下獄。父皇一聲令下,便制造出來數百萬賣兒賣女的災珉。之前朝廷里的蛀蟲多到用囚車都裝不過來,一個個家財萬貫,還在哭窮抹淚。西北邊軍連續數年都領不到軍餉,弄得妻離子散,被父皇生生逼到造返。父皇重用楊嗣昌,濟楠失守導致數十人都要為其承擔罪責,德王皇叔公還被東虜俘獲,到頭來父皇卻對此矢口否認。細數父皇之行徑,不是昏君難道是明君?還是千古一帝?父皇要不要兒臣寫個‘千古一帝’字據的綢帶套在龍袍上,每天都能讓群臣看見啊?這是不是還不夠,要把年號改成‘千古一帝’,這樣就可以震古爍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