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清左翼水師來說,撞船的場面不止這一處,差不多在相同的時候,有四艘戰船發生碰撞,導致一艘沉沒,一艘因重創而喪失戰斗力,兩艘船頭受損。
三艘戰船因為視線受阻,作出規避動作太晚,被火船點燃,由于水手們忙著滅火,又被從對面射過來的銃彈連續命中。
雖然火船的命中率很低,可還是使清軍左翼水師陣腳大亂,讓原本就因為銃彈的猛烈打擊已經松散的陣型開始逐漸瓦解,不得不進入各自為戰的狀態。
一支偌大的船隊在鄭軍的阻擊下,猶如一隊驚慌失措的牛群,失去了原本的進取之勢,在海上瘋跑起來。
由于雙方距離已經縮短到最低,有的戰艦更是距離敵艦距離不到一兩百步,炮手們開始進入白熱化的對轟模式。
“轟……”
此前一直偃旗息鼓的紅夷大炮在最為緊要的時刻開始頻頻作響,命中一發銃彈便可打穿對方的船身。
對付清軍裝備的船板較薄的沙船,被視為二流火器的發熕的威力也不容小覷,只許不足十枚銃彈,便可將其打得滿目瘡痍。
“啊……”
鄭軍的水手們可以清晰地聽見從對面發出來的狗韃子的哀嚎聲,那些都是因為銃彈打擊而受傷嚴重的玩意,但決計是死不足惜的。
沒人會同情憐憫他們,當他們對手無寸鐵的大明百姓揮舞屠刀的時候,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對鄭軍水手們來說,狗韃子的作用就是兌換銀子,然后丟進海里喂魚。剁碎了喂狗的話,狗都會嫌棄。
鄭軍戰艦上的重炮多,火力猛,而且多為大船,抗沉性比對方更為優異,在近戰時的優勢顯露無遺。
清軍左翼水師之中,除了八艘福船、五艘鳥船、七艘廣船之外,其余都是被拉來湊數的貨色,完全不抗打。
即便是外型龐大的福船,遭到多門發熕的集火攻擊,也是變得脆弱不堪,連船樓都被打得支離破碎,在飛快的喪失自身戰斗力。
鄭軍火炮的命中率從百分之一開始直線攀升,到了最后時刻,依然超過了百分之五十,也就是達到了兩發中一的程度。
交戰半個時辰之后,清軍左翼水師參戰的八十七艘各型船只里,有一艘被己方撞沉,四艘被對方擊沉,五艘因大火被焚毀,二十六艘遭到重創。
由于距離蠻明的戰艦太近,掉頭返航已經不再可能,幸好對方選擇的開火距離很短,使得左翼水師船隊直接沖破了對方設置的海上封鎖線。
這樣一來,鄭軍戰艦就落在了目標的后面,從阻擊變成了追擊,而尚未遭到嚴重受損的清軍戰船則在全速沖向廣鹿島。
只有登島,才能卸下船上裝載的士兵,不然繼續逗留在海上,早晚都得被對方給活活轟殺殆盡。
這種堅忍不拔的頑強精神在關鍵時刻還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返航的話也要被狗蠻子攆上,與其那樣,莫不如孤注一擲,與島上的守軍匯合。
牛錄章京宏科就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麾下的戰船除了少量臨陣脫逃之外,多半都跟隨旗艦沖破了狗蠻子的防線,駛近廣鹿島水域。
與此同時,鄭軍已經完成了“幾”字彎轉向,除一艘被擊沉、四艘被重創之外,留下三艘打掃戰場,其余開始尾隨追擊清軍戰船。
鄭芝豹認為即便無法阻止狗韃子上岸,也要在他們登岸之前,盡可能多地擊沉他們的戰船。
真要是讓數十艘敵船順利靠近岸邊,卸下大量狗韃子,讓他們與島上的守軍匯合的話,那自己運來三千倭軍,說不定還收拾不了了呢。
既然已經開戰了,那就一定要盡可能多地將狗韃子給弄死在海里才行,狗韃子只有在海里才沒有多大的戰力,一旦到了岸上,那就不容易對付了。
“全速航向岸邊,切莫與狗蠻子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