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的遠射讓鐵炮足輕部隊大展雄風,武士們一直處于指揮和補射的尷尬境地,這是他們絕對不愿意的。
終于碰到了這種好機會,戰壕里的所有武士都不約而同地沖了出去,照著慌不擇路正在逃跑的清兵便是連砍帶射。
戰場面積狹窄,不便于長柄武器發揮,武士們便舍棄了薙刀與長槍,索性拔出了自衛用的武士刀與負隅頑抗的清兵廝殺起來。
這時候包衣阿哈與天佑兵早就跑沒影了,留下阻擊敵軍反擊的絕大部分都是八旗兵,戰斗力也不算低,可都無心戀戰。
狹路相逢勇者勝,且戰且逃的想法本身合理,但在戰場上完全不可取,這就使得八旗兵在近戰時完全落于下風了。
一百多八旗兵根本抵擋不住倭軍武士的大肆砍殺,兩三個武士圍攻一個八旗兵,加之武士刀比腰刀上佳得多,很快便能砍掉獵物的手臂或者頭顱。
跑出一七八步距離的不少八旗兵也沒能幸免,被武士用和弓一箭射進了后背,徑直扣在地上,像蛆蟲一樣不停的涌動。
可是再想活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要有動彈的目標,很快便會招來第二箭,甚至第三箭的伺候,這種補射無疑是極其致命的。
大量的長槍足輕跟在武士后面出擊,他們的任務不是殺人,而是搶尸,一具尸體二百兩,當然是很好的差事。
倭軍連殺人帶搶尸,戰場上好不熱鬧,但每個八旗兵心里都涼透了,根本就不敢回頭張望,一個勁兒地往回逃竄。
“不準后撤!”
正白旗昂邦章京阿山奉睿親王多爾袞之命,前來增援豫親王多鐸所部,他不相信集結了數千八旗大兵還奪不下對面小小的山頭。
可是戰場情況早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預料和控制,尤其是被充實到前線的兩千包衣們聽到炮聲,扭頭就跑。
八旗兵彈壓他們還來不及,根本就沒工夫理會上峰剛剛下達的命令,加之蠻子火炮射速極快,爆炸不斷,火光沖天,使得駐守在整個山脊上的清軍都亂成了一鍋粥。
按照官職和頭銜來發號施令的話,阿山無疑就是這里的最高指揮官,然而在炮擊如此猛烈的情況下,就是睿親王多爾袞親自督戰,也無濟于事了。
八旗兵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之輩,但并不意味著他們在白白挨炸的時候不會惶恐與退縮,正相反,歷次在關外作戰,常有潰逃的案例。
阿山真是看不上鑲白旗的廢柴,同樣是同胞兄弟的人馬,兩白旗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這位昂邦章京剛來沒多久,還不清楚這邊的情況,鑲白旗的兩個甲喇已經連番血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沒有正紅旗甲喇章京納喇?噶達渾與正白旗昂邦章京阿山所帶來的兩個甲喇的增援部隊,他們根本就不敢再行發動強攻了。
山脊上有正白旗、鑲白旗、正紅旗、天佑軍,外加包衣阿哈這五伙人,連協調指揮都很困難,更別說統一行動了。
為了讓包衣阿哈投入作戰,多鐸就給天佑軍帶來的每個包衣阿哈發了一把腰刀,別說披甲,就連盾牌都沒有。
指望這樣臨時拼湊起來的炮灰部隊頂著蠻子的猛烈炮火往上沖,加之攻擊面極其狹窄,想要得手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奢望。
原本阿山率部前來就要立刻發動進攻,可是鑲白旗和天佑軍的將領就不會同意了。
他們之前廝殺了近一個時辰,如今累得半死,還怎么配合正白旗作戰?
起碼要等到吃飽喝足之后,再行進攻對面山頭的狗蠻子。
阿山用千里鏡看到前方尸橫遍野的八旗兵,也是心有余悸。
害怕己部遭到慘重損失,進而被睿親王責罰,也就只能向諸將作出妥協。
實際上清軍便錯過了最佳的攻擊時間,等到倭軍的增援部隊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