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張定國站在一處土丘上,用千里鏡看了看遠處的南陽城,心里開始計較得失利弊。
自從在谷城與父帥分兵以來,他所率領的這支偏師一直在漢水以北地區活動。
但是官軍并未如期上鉤,不論是洪賊還是孫賊的兵馬都沒有前來追擊己部。
張定國擔心自己貿然返回,會遭致官軍的圍攻,導致全軍覆沒。
在沒有得到父帥張獻忠的密令之前,還是與父帥的兵馬保持若即若離的狀態為好。
聽說義軍主力入川之后,張定國便與大哥張可望見面。
張可望先行率兵攻打了樊城,但并未得手。
對于下一步何去何從,他也是一籌莫展。
張可望覺得若是官軍得知父帥率義軍主力入川之后,便會立刻尾隨追擊。
他們兄弟二人便可率部攻取襄陽等重鎮,用以牽制官軍的追擊。
然而張定國覺得此事不可為,因為漢水以北的樊城防范都如此嚴密,更別說對岸的襄陽了。
張定國認為為今之計,當是翻越山嶺,率部進入河南,利用河南大量災珉,擴大隊伍,以壯聲勢。
待暴明朝廷責令狗官軍出川馳援中原之后,他們便可率軍重返兵力稀疏的湖廣地區,開始大肆攻城略地了。
然而張可望認為如此一來,他們這兩支兵馬會與父帥的主力距離甚遠,起不到牽制的作用。
最好便是繼續在漢水以南作戰,以便隨時接應與支援父帥的主力人馬。
兄弟二人都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商量了一天,可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只得分道揚鑣。
張定國率本部人馬進兵河南,大致在南陽府與汝寧府一帶活動。
與之對應的是,張可望帶己部向湖廣北部的漢水以北地區進攻。
兩部遙相呼應,互為依托。
意思是這樣,但隔著好幾百里路,在戰時根本就無法及時支應。
張可望十分討巧,深得父帥喜歡。
而張定國能征善戰,備受父帥器重。
二人表面上以兄弟相稱,私下誰也不服誰。
分開之后,張定國先行率部沿白河而下,偷襲新野。
守將王錫命率部抵抗,不支后敗逃,義軍旗開得勝。
取得開門紅之后,張定國并未輕敵冒進,而是命令所部在新野補充給養之后,就近收攏流珉。
組織起了一支兩萬人的大軍,這年頭只要手里有糧食,那就會有多少兵馬。
流珉里面也不乏青壯之輩,這些人是不愿意喝粥,更不愿意忍饑挨餓的。
只要稍加感化,便可為己所用了,用來充當排頭兵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且張定國也很會揣摩人心,在聽說南陽是唐王就藩之地后,便喊出了“打南陽、捉唐王、分銀子、填肚子”的響亮口號!
流珉多半都是文盲,但這種淺顯易懂的口號,只要聽過一遍,便會了然于胸了,更是會浮想聯翩。
張定國更是派心腹在大軍中散布說唐王府地有黃金萬兩、白銀百萬兩、糧食五十萬石,珠寶不計其數,美女成百上千。
被這番言論刺激之后,全軍上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
因為部曲里面也有很多本地人,知道唐王的大致情況。
具體細節或許難以打聽清楚,但唐王有錢是舉世皆知的。
唐王可是暴明開國之時便冊封的藩王,經過兩百余年之后,天知道府邸里會積攢多少金銀財寶。
哪怕兩萬人都打進去,每人也能分得上百兩銀子!
讓唐王為富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