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仁兄姓氏名誰,現居何職啊?”
馮銓也沒急于作答,而是問起了對方的底細,這樣也好便于接下來有的放矢。
“在下姓范名文程,乃是趙宋名相范仲淹第十七代世孫,現任我大清國之內秘書院大學士!”
范文程雖然家境不好,但祖上也不是沒有顯赫過,如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自然要把家底抖落一下讓對方瞧瞧。
“哦~!原來如此,失敬!失敬!你家范名相至死都未能投靠遼國,可惜,可惜啊!”
馮銓原本的才智就不遜于范文程,經過某太子的一番指點,現如今是特別會挑出對方說話的漏洞,并加以利用。
“放肆!你這無賴休要侮辱我家祖上!”
范文程聞言不禁暴怒起來,他萬萬沒料到這個姓馮的會拿此事來嘲諷自己。
在場的眾人,只要能弄懂其中的意思,自然會明白此人的居心是何等的險惡。
“侮辱?非也!非也!敢問范兄,若貴國之前為‘后金’,此國號乘自金國,金國又全盤接收了遼國。若遼國并非正統,金國自然亦是,貴國這‘后金’國號也就可想而知了,何來正統乎?若貴國為正統,遼國自然為正統,范名相為趙宋效力豈不是助紂為虐?范兄焉能引以為豪?”
馮銓詭辯的能力是超強的,所以被某太子派來攪和清軍大營,或許根本起不到任何實質上的作用,但他過來就是為了惡心對方。
“你……你這分明是信口開河!顛倒黑白!”
范文程都被馮銓的“正統論”給氣得語無倫次了,被他這么一分析,范仲淹居然成了助紂為虐的奸相了。
“在下分析的有理有據,且僅陳述了事實而已,范兄切勿大動肝火。在下只是關心范兄之前的一番話,可否代俵你家主人的意思?”
馮銓在這事上占了便宜,心情大好,才不會跟眼前這廝在正統問題上瞎扯呢,自己這趟冒死過來,是來索要銀子的。
“啊?……呃……這……”
范文程被對方來了個急轉彎,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腦子里開始飛快地回想之前的對話,最后不得不望向皇太雞。
“不知馮先生是何意啊?”
見到手下的奴才吃虧,而且事關大清的國威,不能讓明使繼續在自己的大帳里撒潑耍賴,皇太雞只得親自出面。
“若您覺得貴軍是役必勝,破城可期,便贈予我太子殿下六萬六千兩白銀,待破城之后,可盡取城內財寶。反之,則可視為貴軍此番僅是虛張聲勢,望城興嘆,銀子不給也罷。在下敢問您可敢一賭?若是不敢或囊中羞澀,在下亦可理解!”
在戰勝了所謂的大學士之后,馮銓這下信心大增,已經敢直接向皇太雞叫號了。
雖然沒人介紹,但對方穿的可是黃色龍袍,若是替身,那就算自己看走眼了。
“呵呵!口氣不小!馮先生可知此番我大清發天兵四十萬,志在攻克京城,入主中原,馮先生不如早降,或可免于一死!”
皇太雞覺得還不是談錢的時候,先要給這廝來個下馬威。
“四十萬也好,八十萬也罷,都得打過才能知曉是勝是敗。當年曹孟德發兵八十萬,還不是在赤壁被打得一敗涂地?”
四十萬就能嚇住老子?
太想當然了吧?
你個關外來的土包子,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飛艇吧?
“蠻明屢戰屢敗,現已名存實亡,僅憑區區一座城池,焉能抵擋我數十萬大清天兵的猛攻?”
豪格實在是忍不了了,這明使自打入帳,看不出丁點禮數,反而是氣焰囂張,大有飛揚跋扈的意味。
“窮便是窮!莫以如此借口來搪塞!貴軍若能勝,那便賭。貴軍若是窮,那就作罷!”
結果豪格的話非但沒能震懾住馮銓,反而得到了馮銓的挖苦,還被反將了一軍。
“你說甚?看不起我大清?”
豪格直接把系在腰間的寶刀拔了出來,眼看便要架在這廝的脖子上了。
“住手!休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