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聽到“敵襲”的那聲呼喊,才覺察到情況不妙,這“雞叫”定然是狗蠻子的詭計。
但是他并未讓手下的檬古兵過去馳援,因為天色并未大亮,一旦在路上遇伏,那真是哭都來不及。
敖圖覺得李鍋巴帶著六個檬古兵,還能被村里的狗蠻子給收拾了,那他真是死有余辜。
對方真能收拾己方七個人的話,自己再派人過去也是無濟于事,索性按兵不動,打算來個以靜制動。
然而直至天光大亮,李鍋巴也沒回來,村里重新歸于平靜,連雞叫聲都聽不見了。
憑直覺,敖圖也知道李鍋巴一伙人是兇多吉少,這會兒說不定連尸首都已然涼了。
在這窮得要死的鬼地方遇到這種事,真是倒了大霉了。
回去?
如何向主子解釋?
說被狗蠻子給伏擊了?
狗蠻子的官軍都龜縮在京城了,村野拿來的官兵?
說被一群村珉給殺得屁股尿流?
這話連敖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出去找狗蠻子決一死戰?
對方真要是傻到那個地步,也不會先后弄死他十幾個手下了。
進退不得的敖圖就只能帶著僅存的八個檬古兵,眾人一起在院子里發呆。
算上繳獲得糧食,還夠吃幾天的,但這又有何用?
他們是來征糧的,不是來村里吃飽了睡大覺的。
沒有成麻袋的糧食的話,回去就得挨鞭子,更別說還損失十二個手下了。
李鍋巴沒回來,其他人也沒回來,敖圖都不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
這回去咋跟主子說?
稀里糊涂就打沒了過半手下?
自己真是該打!
“走!立刻!”
痛定思痛之后,敖圖也沒想要死在這地方,起碼要將這村里發生的事情稟報上去才行。
窮山惡水出刁珉,最好讓主子爺派兵血洗這個地方才行,省得再有大清天兵喪命于此。
“混帳!空手而歸不說,還折損了十幾個大清勇士,爺要你何用?”
跟敖圖一起跪著的還有一群人,都是跟他一樣出去損兵折將而歸的,光是此次征糧,便讓檬古正白旗損失了上百人之多。
敖圖是損失手下最多的一個,令固山額真伊拜勃然大怒,手里的鞭子連抽了好幾下,打得敖圖生疼,但仍舊跪在原地,絲毫不敢躲避。
檬古八旗的一旗有四千五百人,損失百十來人并不算甚子大事,但此番作戰對象并非蠻明官兵,而是村珉,還能出這種岔子,就讓伊拜不能接受了。
連區區數萬村珉都打不過,還談甚子為皇上殲滅蠻明的勤王之師,進而奪得蠻明的萬里江山啊?
“啟稟主子爺,奴才沒用,給主子爺丟人了,奴才不求乞活,只求主子爺給奴才些兵馬,奴才帶兵過去殺光這些反賊,奴才再行自盡,以報主子爺的養育之恩!”
敖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大,固山額真必須殺了才能以儆效尤,不過在臨死之前,必須殺點給自己墊背的才行,這樣才能出口惡氣。
“哼!就憑你這個狗奴才?蘇爾塔!”
“奴才在!”
“帶一百兵馬過去,蕩平此村!”
“嗻!”
“敖圖!”
“奴才在!”
“先將你這腦袋寄存在脖頸上,此番姑且當條領路的狗吧!”
“嗻!”
伊拜已經信不著敖圖了,還是派自己的心腹,也是巴牙喇的蘇爾塔辦事更為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