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紅著臉，掏出別在腰間的紙筆，一臉狼狽表情。
夜北冥薄涼的唇角勾揚，帶著慣有的輕蔑冷意，似笑非笑：“你們東臨國的人都這么喜歡信口開河說大話嗎？既是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輕易許下承諾……”
說話的同時，男人慵懶的鷹眸，看似漫不經意的淡淡從鳳清歡臉上掃過。
鳳清歡水眸微斂，緩緩收回視線。
她就算是棵榆木，也能聽出男人這番話的弦外之音。
窗外的光線仿若暗了下來，夜北冥那雙冰瞳仿似寒潭，令人如墜冰窟。
他盯著店小二，透著威嚴戾氣的低冷嗓音繼續飄來：“我剛才點的那些菜，醉月樓若是能做出十道來，便也作罷。若是做不出……你們那就等著關門吧！”
店小二經這一嚇，更是面若土灰，瑟瑟發抖。
他連一道菜名也未能記下來，就算月楓廚神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平白猜出十道菜品。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細柔的聲音低低傳來：“我再念一遍，你好生記下來。”
鳳清歡面色平靜如水，這件事情在她眼里看來，無非就是這位冥王故意刁難，想看著他們東臨國出丑罷了。
店小二又驚又喜，連聲應是。
鳳清歡清冷低調的細柔聲音再度傳來：“龍井竹蓀、奶汁魚片、繡球干貝、五彩抄手、三仙丸子、荷葉膳……”
她一口氣念了幾十道菜名，與剛才夜北冥口中所出，不差分毫。
店小二慌張的記在紙上，眸光同時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詫。
他從來沒見過記憶力如此好的人。
坐在鳳清歡對面的夜北冥，鷹眸劃過一絲復雜深邃。
他直勾勾的盯著鳳清歡，眸光高測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店小二沖著鳳清歡連連點頭哈腰，如釋重負：“多謝公子，小的這就去廚房下單……”
伴隨著店小二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的長廊，雅間里的氣氛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鳳清歡的眸再度凝向窗外的紫云布莊。
從剛才到現在，她腦子一直在記數。
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進紫云布莊的客人有八人。
而從店門里走出來的的客人中，手中買了布料的就有五人。
如此推算下來，唐湘云那本假帳薄的經營數目與之相比，有著云泥之差。
夜北冥的鷹眸落在她的側顏，淡漠的冰眸看似淡然無波：“鳳大小姐的記憶力，還真是好的驚人，令本王佩服。不過……你答應陪本王逛京都，卻忙著搜查假帳本的證據，會不會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男人嗓音低冷，嘴角看似掛著笑，那笑意卻一絲未入眼底。
鳳清歡回眸，對視上銀面下那雙鷹眸。
“冥王說要吃飯，我便帶你來了醉月樓，有什么不對嗎？”
夜北冥瞇眼盯著她：“京都酒樓這么多，你為什么偏偏帶本王來醉月樓？敢說不是為了你一己私欲？”
正是因為醉月樓是在紫云布莊對面，這女人的心思，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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