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紫檀木桌前，端坐三人。
鳳五沒好氣的冷白冥王一眼，顯然是對想拐走他寶貝女兒的人，余怒未平。
夜北冥因為剛才鳳清歡的表態，心情十分愉悅，興致極高。
他拿起酒壺，主動幫鳳五斟酒夾茶，難得放下身段套起了近乎：“本王也還餓著肚子，正好陪鳳五將軍一起喝兩杯。”
鳳五繃著老臉，冰冰冷冷：“冥王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夫陪不起。”
夜北冥吃了癟，倒也不生氣，既便被拒絕了，也自顧個兒的一抬手，仰杯獨飲：“本王先干為敬，鳳將軍隨意就好。”
鳳五的臉色更是一陣紅一陣白，懶得理睬冥王的熱絡。
他再度將目光投望向女兒：“歡兒，遠嫁到北冥國可不比在京都，你……可得想清楚了。”
北冥國山高路遠，千里迢迢，他的寶貝女兒嫁過去，倘若受了委屈，就算他鳳大將軍也未必能顧暇得到。
鳳清歡細柔的嗓音揚起：“爹爹，女兒已經考慮清楚了。”
鳳五眉心緊鎖：“歡兒……”
他似是還想勸說女兒，夜北冥的笑音卻在此刻揚起——
“本王將大妃之位都留給了歡兒，難不成鳳五將軍還擔心我會委屈了她不成？”
他的這句話倒也不假。
誰都知道，北冥國歷代的大妃之位，還從來沒有過異族女子的先例。
但也正是這樣，鳳五心里更有一種莫名的焦慮。
“鳳將軍若真舍不得歡兒，不如隨我們一同前往北冥如何？我朝正值用人之際，更何況是像鳳大將軍這般賢才，本王更是求知若渴……”
夜北冥醇厚低沉的嗓音，玩笑中透著認真，半真半假的口吻，讓人捉摸不透。
鳳五的臉色立馬暗沉下去：“老夫對皇上忠心耿耿，冥王休要拿此等事情說笑。”
就在此時，外面似有暗笛聲若隱若現。
夜北冥唇角的淺笑微滯，這暗笛聲是夜影給他的暗號，定是有急事稟報。
“好好好！本王絕不再拿鳳將軍的忠心開玩笑。看你們父女情深，想必還有很多體己話要說，本王就先回避一時，不打擾你們父女說悄悄話了。”
他起身的那瞬，眸光凝向鳳清歡，沖她戲謔的眨巴眼。
鳳清歡臉頰微熱，水眸深處一閃而逝的疑色。
她聽見了方才的暗笛傳音，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擔憂，夜影這么著急找他家主子，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兒？
鳳五心亂如麻，他的心思全在女兒身上。
從鳳清歡凝盯著冥王背影消失的眼神，他的眸光也愈來愈暗。
“歡兒，冥王他不是普通人，弒父殺兄，對自己的親兄弟也毫不手軟……”
鳳清歡緩緩回眸，清澈的眸光正色凝對上父親蒼勁的瞳仁。
“爹爹，他從未害過我。哪怕是明知我居心叵測的算計他、對他下毒……他也從未傷害過我。”
鳳五眸光微怔，愣愣地盯著女兒靈動的水眸：“歡兒你莫非是……真的喜歡上了冥王？”
他這一聲問，鳳清歡亦是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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