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示意他身體稍稍低一些,夜影抿著唇,老老實實的照做了。
小丫頭踮起腳尖,手指拈了膏藥,小心翼翼的幫他涂抹,不忘緊張詢問:“會不會痛?”
夜影黝黑的臉頰熱得厲害,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似的。
“別亂動……”
青玉的輕斥聲還未落音,長廊的另一頭就傳來夜北冥醇厚低沉的冷聲。
“你們倆兒在這里做什么?”
夜影和青玉如同被電流擊過,眨眼之間,二人彈開到五丈開外。
此刻,夜北冥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一眼便注意到了夜影紅腫的半邊臉。
“這是怎么回事兒?”
夜影心虛的輕聲解釋:“是末將一不小心撞的,青玉姑娘拿了鳳姑娘煉制的膏藥,正在幫末將擦藥……”
撞的?
夜北冥瞇瞇眼,細縫迸射的精芒顯然是不相信。
不過,此時他已經來到了鳳清歡房間的門外,自是無暇陪著夜影和青玉胡扯。
男人掉頭轉身,徑自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看著房門再合上,青玉紅著臉將手中的膏藥瓶塞到夜影手里,輕聲丟下句:“這膏藥……夜侍衛留著吧,再涂抹兩次應該就好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夜影懊惱的拍了拍腦門。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話,青玉姑娘突然就跑了。
房間內,夜北冥踱步走到桌邊,目光凝盯著專注寫字的女人。
鳳清歡看似心無旁騖,從男人推門而入,她連頭也未抬。
“隱瞞碧心郡主的欺君之罪,是本王的錯。”
醇厚低沉的嗓音從女人頭頂上方傳來。
鳳清歡落在紙上的筆尖,輕輕一滯:“冥王不用向我解釋。”
夜北冥突然傾身而下,雙手落上她的香肩:“歡兒知道本王的身世,就應該知道蘭姨和老族長是本王這輩子最敬重的長輩,蘭姨膝下只有碧心郡主一個女兒,她雖然對碧心郡主嚴厲,但本王知道在蘭姨的心里,一直以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兒為驕傲。本王看似在維護碧心郡主,其實更是不愿意讓蘭姨傷心……”
鳳清歡冷冷一笑,語氣透著嘲諷:“既是如此,冥王又為何會以假傳密旨做為威脅碧心郡主的手段?倘若碧心郡主不肯屈服,難不成你真會將此事告訴沐夫,又不怕惹她老人家傷心了嗎?”
男人的話,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夜北冥臂彎的力量,強迫女人起身面對自己,接著緩緩褪去臉上的銀色面具。
“本王已經說過,只是為了讓碧心郡心說服蘭姨,本王也是料定她必定會妥協。如若……真的有萬一,碧心郡主不肯屈服,本王也從未打算拆穿她,因為不想看見蘭姨傷心。”
面對男人流星眉眼深處的認真,鳳清歡知道他沒有說謊。
她抿了抿唇:“那冥王此番前來,是要向清歡興師問罪嗎?因為我在梨花宮當面揭穿了碧心郡主,不僅害得你蘭姨傷心,還連累她受傷……”
鳳清歡咽了咽喉嚨,分明還是透著負氣。
夜北冥目光一斂,渾身的氣勢連同語氣,瞬間都軟了下來,就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眼巴巴的望著面前的女人。
“歡兒沒錯。千錯萬錯都是本王的錯,我不該欺瞞你。現在大錯已經鑄成,如果打罵本王一頓能讓歡兒消氣,你盡管動手……就算是賞本王兩個耳光,本王也會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