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天地無聲。
剎那,一陣風聲從窗口呼嘯而入,距離鳳清歡前方五丈處,烏發如墨的夜白辰穩穩佇立。
他依然是那身月牙白絡錦長袍,目光卻輕狂的不可一世,如妖孽般的唇角微微上揚,紅似血玉,絢若朝霞。
夜白辰的目光越過鳳清歡,輕輕淡淡瞥向床榻的方向:“看樣子……王上傷得不輕,命不久矣。大妃還是要為自己早做打算才是。”
他的聲線極是好聽,猶似芙蓉泣露,卻又似毒藥般的危險。
鳳清歡面若冰霜,水眸寒意乍現:“看樣子……定王是真的沉不住氣了!”
夜白辰的目光回落到她的臉上,對視上女人冷冰冰的眸,他突然笑出了聲。
“王上走火入魔,又受了重傷,活不了的。王上的寶座遲早都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大妃若是識趣的話,就代王上把兵符交出來,本王才好率領眾將士奮勇殺敵。”
鳳清歡唇角勾勒起一抹冷魅淺笑:“定王還真是心急,阿北吉人天相,這次也一定會化險為夷。”
“他若是吉人天相,又怎么害得我們四面楚歌,東臨、南岳、西寧齊齊相犯,他身為一國之君卻傷病在榻,這個時候……是他該退位了!”
夜白辰身上原本的孱弱褪得一干二凈,眼睛里透著滿滿的野心,一步步朝著鳳清歡的方向逼近。
鳳輕歡嗤笑出聲:“定王想要兵符,可你來晚了一步!”
她的話出,夜白辰眸光凜然,生出幾分殺機。
“廢話少說,今日你若是交不出兵符,你和他……都得死!”
他的話才剛落音,便聽見一陣狂笑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定王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也能要了冥王和小歡歡的性命?簡直是癡人說夢。”
燕子聿如同蟄伏的獵豹,閃電疾馳,穩穩落在了他們之間,擋住了夜白辰怒瞪向鳳清歡的視線。
他媚眼戲謔,優雅的抬起手,露出那塊烏黑金字的虎頭符。
“軍符?”
夜白辰的身體緊繃,目光生出警戒,他怎么也沒想到,關乎國運的軍符令,夜北冥居然交給了燕子聿。
“定王不是想要它嗎?那咱們就出去比劃比劃,你若能贏得了本公子,這塊軍符令就是你的了,倘若你要是輸了,今晚就負責給本公子暖腳……”
這調侃,分明就是侮辱。
夜白辰的臉色頓時就黑沉下來:“放肆!膽敢拿本王打趣……”
“這遼河鎮天寒地凍的,本公子夜里正缺個暖腳的,定王雖是男子,但資色韻味比起美人毫不遜色,本公子就將就著用用好了。”
燕子聿越說越沒個正形,拿著軍符的手調戲的輕挑起對方的下巴,又在夜白辰出手前,敏捷輕巧的閃開了。
向來沉穩冷靜的夜白辰,這回也中了燕子聿的激將法,追著燕子聿從窗口飛躍而出。
鳳清歡關緊門窗,再回頭,目光專注的望著床榻上的男人。
夜北冥雙目緊閉,周身依然蘊藏著驚天動地的氣勢。
“歡兒看夠了沒?”
熟悉的密音傳入耳底,鳳清歡水眸睜大。
她再定睛看向男人,夜北冥依然雙目緊閉,但剛才的聲音確實是他傳給鳳清歡的。
這男人,連眼睛都不用睜,都知道她盯著自己。
想必,剛才夜白辰在屋里說的那番話他也全都聽見了。
就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密音再度傳入鳳清歡玩的耳底:“敢公然威脅本王愛妃的人,事后本王定不會輕饒!”
鳳清歡湊近到他面前,雙手捧著男人的臉,沒好氣的輕嘆一聲:“自己都命在旦夕,還說什么大話……”
“有歡兒在,本王死不了。你就是我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