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火被窗縫溜進來的冷風,吹得搖曳晃蕩,將男人高大挺拔的暗影拉得更加欣長。
鳳清歡只感覺腳尖一暖,整只玉足被包裹進男人的大掌里。
“歡兒今天累壞了吧?看你腳都腫了……”
夜北冥低沉的嗓音再揚起,依然沒有回答鳳清歡剛才的話。
鳳清歡確實覺得腳累,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最近腿腳本就有些浮腫,今日在同仁堂忙碌了一下午,就愈發腫得厲害了些。
“我并無大礙。倒是你們……橋修好了嗎?”
鳳清歡心里也還惦記著這件正事兒。
夜北冥點點頭,接著道:“還有些收尾的活兒,很快就能結束,歡兒不必擔心。倒是你這腿腳腫得有些厲害,痛嗎?”
燭火下,男人的眸光深處,柔情款款,與白日的淡漠寒涼判若兩人。
再見男人眼底的柔情,鳳清歡也仿若吃了顆定心丸,心情莫名舒展開來。
她抿嘴淺笑,搖搖頭。
“阿北,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夜北冥深邃的墨瞳,靜靜凝對上她的眼睛:“何事?”
“我爹這次回去,打算向東臨皇請辭,日后他便打算過來陪著我……直至分娩。”
鳳清歡水眸微斂,掩去眸底復雜情愫。
夜北冥安靜的凝盯著她光潔白皙的前額,毫無波瀾的眸底一閃而逝的暗潮。
“就算岳父大人舉家遷來我北冥國,本王也歡迎之至,只要是歡兒高興的事兒,本王都愿意。”
男人沙啞低沉的嗓音,如同美酒般醇香逼。
鳳清歡喜上眉梢,仰首直盯著他如墨的瞳仁:“謝謝你,阿北。”
“為何要謝我?你我夫妻,本是一體,你的家人也就是本王的家人,再說……岳父大人戎馬一生,兵法精湛,原本就是本王敬仰的前輩。”
說罷,他唇角勾揚,包裹著女人玉足的大掌緊了緊,話峰一轉:“爺爺以前教過我如何按穴解乏,本王卻一直沒機會找人試試,今日正好……”
男人粗糲的修長手指,落在鳳清歡的足底,從下往上,一路順著穴位經絡按摩,手法并不見生疏,甚是嫻熟。
“唔……”
鳳清歡舒服的輕哼一聲,男人的指腹按壓穴位的酸脹感覺里,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舒爽,腳底的經絡通暢,讓原本的疲乏也在瞬間得到了舒緩。
她躺在床上,身心放松的狀態下,隨口輕問了句:“子聿哥是帶著他娘回虎嘯峰了么?”
夜北冥落在她足底的手指微僵了下:“你是如何知道,燕子聿帶著他娘的遺體離開的?”
這件事情除了他的心腹夜影,并沒有其他人知道。
而夜北冥事先交待過夜影不能透露給任何人,所以他能確定鳳清歡絕不可能是從夜影的口中知道此事的。
鳳清歡也陡然清醒了幾分,她好像一時大意,說漏了嘴。
“阿北還記得子聿哥設陣擒拿孟將軍的那一晚嗎?我聽見他問孟將軍,可知道他母妃被安葬于何處?可是孟將軍說當年南岳皇并未將燕貴妃入殯,如此一來,我們便推斷燕貴妃的遺體就極有可能還藏在皇宮里。子聿哥這次沒有同阿北一起回京,我便隨口猜測他應該是找到了母親的遺體……”
她努力保持鎮定自如,腦海里卻閃現過燕子聿和夜北冥最后分手的畫面。
當時他們倆不知為何事發生了爭執,夜北冥的情緒看起來很糟。
鳳清歡清澈的水眸打量著男人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