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冥國舉全國之力，四處尋找鳳清歡之時，她與燕子聿已經乘坐竹輦，來到天山。
此時天山，白雪皚皚，一望無際的雪峰高低起伏，是一道道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
燕子聿來過多次，他熟門熟路地駕著竹輦，正要繼續前行，鳳清歡叫住了他。
“子聿哥哥，你等一下。”
“怎么了？小歡歡是哪里不舒服嗎？”燕子聿緊張地回頭看她，目光下意識地落到她已隆起的腹部，生怕有個什么閃失。
他自詡風流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來隨便什么典故都是信手拈來，可他不會接生啊！
鳳清歡杏眸閃過一絲笑意，一路上因為鳳五之死而郁結的心的愁緒，也消散了些許。
朱唇輕啟，沒有說話，嘴角向上勾起兩道弧線，彎如月牙，冷清又妖魅的面孔，平白多了幾許溫婉和母性的慈愛。
燕子聿更加緊張了，說話也變得結巴。
“是……是肚子痛嗎？是我那小……小侄子急……急著要出來嗎？”
“他剛剛踢了我一腳，可能是餓著他了。”鳳清歡勉力微笑，柔荑輕輕撫上凸起的腹部，小心摩挲。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應到她的安撫，很快就靜了下來。
可是很快又動了起來，似是舉著小拳不停地往左邊頂，頻率越來越快，很有力，但不痛了。
鳳清歡黛眉擰在一起，忽然，腦子閃過一道靈光。
“子聿哥哥，咱們往左邊。”
“左邊？左邊沒有路啊。”盡管他們是坐著竹輦御風而行，可這是天山，崇山峻嶺之中，就算是飛馳在空中，也要順應山勢風向。
燕子聿這條路走過多次，他知道，如果往左邊飛，狂風會把竹輦吹得東倒西歪，他們也會因此跌落下山。
鳳清歡堅定地點點頭，又指了指肚子，水眸閃過一絲固執和堅毅。
“子聿哥哥，你聽我的，往左飛，肯定有路。”
燕子聿咬咬牙，駕著竹輦往左邊去。
果然，一陣狂風撲面而來，竹輦險些被掀翻，鳳清歡不得不雙手緊緊抓住竹輦兩側的扶手，才能穩住身形。
肚子里的孩子，感覺到狂風，在肚子里拳打腳踢，很是興奮。
母子連心，鳳清歡感應到孩子要表達的意思，忙不迭地說道：“子聿哥哥，向上飛十丈……向右拐彎，對……再向下飛六十丈……”
燕子聿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聽信鳳清歡的話，駕著竹輦忽高忽低，左轉右拐的，在空中花樣飛行。
說來也奇怪，這種詭異的飛行路線，輕易地避開了暗潮涌動的狂風雨雪，也躲過了許多突然冒出來的山峰懸崖，離奇掉下的巨石冰雹，當鳳清歡喊停的時候，燕子聿下意識地抹了抹額頭，上面已沁出細密汗珠，冷涔涔的。
“小歡歡，你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啊？”燕子聿坐到鳳清歡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向前看去，迷蒙蒙一片，不知是云是霧，是雪是雨。
鳳清歡一雙柔荑平放在肚子上，感覺他在用小手指隔著肚皮寫字。
水眸掠過一絲詫異，很快又恢復平靜，眸光流轉，如湖面粼粼波光，精光內斂在眼底，僅流露出些許喜悅和慈愛。
“子聿哥哥，他說在這里等著。”
燕子聿看著前面灰蒙蒙的一片，不解地問：“等什么？”
鳳清歡勾唇一笑，絕艷之色驚為天人。
“等開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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