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聿拿來藥箱,隨手抓了一把銀針,遞給她。
蕭雨瑟十指在夜北冥頭上和身上游走,找準一個位置,便扎下一根銀針。
須臾間,十幾根銀針都扎入穴位之中,夜北冥保持剛才俯趴的姿勢,一動不動,僵硬得讓人以為他是化石。
蕭雨瑟大口喘著氣,努力從夜北冥的身下滑出:“這些銀針不會傷害他,但時間不能太久,否則血氣滯行,對他的腦子和四肢都會有影響。”
燕子聿罵罵咧咧的,心不甘情不愿把夜北冥擺平,開始幫他撥針。
蕭雨瑟背靠書架,雙手捂著臉。
掌心冰涼,可臉頰燙如火爐,灼得掌心也跟著燒了起來。
軟唇紅腫,被蹂躪的流血,混著黑色藥汁,有種妖艷致命的美。
她心有余悸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厭惡自己剛才差點心動。
可柔軟的心還是在為夜北冥方才的種種搖擺,在信與不信,愛與不愛之間,迷失了自己。
愛……
蕭雨瑟猛然驚醒,她怎么會覺得自己還愛著他……
“子聿哥,你且看著他,我出去找藥材!”她要利用天門與外界的時間差,多點時間尋找藥材。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無法冷靜地面對夜北冥,和自己的尸體……
燕子聿體貼地應了一聲,等蕭雨瑟走后,他才小人地打了夜北冥一下。
“你就是色鬼投胎,病成這樣,還調戲小雨兒!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小歡歡,我肯定要揍……”
突然,手腕被一只大手緊緊抓住,力量大的差點要把他的骨頭捏碎。
不知何時,夜北冥醒來,鷹眸迸出利刃般的光芒,銳利刀鋒中全是驚喜,又帶著難以置信的遲疑。
“你說蕭雨瑟是歡兒!”
“我呸!你是病糊涂了!我的小雨兒怎么可能是你的小歡歡!我們兩情相悅,你少橫插……”燕子聿本能地否認,打死也不會承認。
夜北冥不信,卻沒有能力逼燕子聿說真話。
他的力量只是曇花一現,虛弱的他連眼皮都不能睜開,四肢不再屬于他,在燕子聿的碎碎念中,轟然倒下。
燕子聿如釋重負,趁著他徹底昏死之前,又塞了幾顆藥丸,保住了他性命之后,他認命地來到灶臺,開始準備做飯。
夜北冥沒別的傷痛和病患,只是長期絕食靜默損耗了身體。只要悉心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做飯時,燕子聿忍不住瞟了眼還跟士兵一樣立在那里的盤古六戟,小聲嘟囔:“這里就你最閑,你家主子直接躺死在那里,讓我伺候。小雨兒一個人去采藥,我也幫不上忙。你不是圣物嘛,咱就不能使點力,去幫著找找露華凝,那東西又不是白菜,哪這么……”
話還沒說完,盤古六戟好像聽懂了他的抱怨,嗖的一下,不見了。
燕子聿呆在那里,良久才緩過勁來。
“這年頭,連把戟都比我還有火氣,怪不得小雨兒不肯正眼看我,想必是我太溫柔太好說話了。”燕子聿給自己找到臺階后,心情大好,哼著歌,開始給夜北冥做營養餐。
離開天門后,蕭雨瑟在茫茫白雪中四處尋找露華凝。
冷冽寒風吹得她臉頰生疼,腦子也變得清醒許多。
蕭雨瑟漸漸冷靜下來,索性找了塊大石坐下,雙腳凌空晃蕩,大腦放空,漸漸地,整個人都靜了下來,千頭萬緒不再是亂麻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