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靠著秦奉鹿的私交，一行人順利地進入房間里面。
一進門，大家就看到墻上掛著的家里擺著的，幾乎都是民樂樂器，其中有一面墻掛了整整一排嗩吶。
江一白之前學的那種嗩吶，也叫海笛，發音雄壯高亢沖霄，正巧與樂隊節目十分相稱。
季樂山給眾人沏了茶，除了秦奉鹿自在地坐在會客椅上以外，其他三人皆是屏息佇立，不敢造次的認真模樣。
苗晉和江一白是因為被那滿眼的樂器鎮住了，葉青嘛……呵，她算是個陌生人，哪敢一上來就拿大呢？
雖然才剛懟過江一白，但見到是秦奉鹿同行的人，季樂山還是大氣地揮揮手讓其他三人都坐下。
“孩子，我問你。你剛才說要為國樂發展做貢獻，是實話還是為了完成任務？”
季樂山目光矍鑠，抿著茶看向江一白。
聽到這話，江一白嚇得茶杯都差點打碎，有些支支吾吾地想望向葉青求助。
“問你呢！看別人干什么！但說就是！”季樂山將手中的蒲扇往江一白頭上一敲，敲得江一白‘哎喲’一聲放下茶杯揉腦袋。
葉青在旁邊心中打鼓。
季樂山可是名家。
在圈子里，熟臉中意吹捧，大拿中意客氣，但到了名家這個位置，他們只中意聽真話。
她生怕江一白不過腦子大放厥詞吹出什么彩虹屁來，白白地浪費了秦奉鹿一番好意。
揉著頭的江一白卻并沒有想那么多，他呲著牙，憨直地沖季樂山笑了笑：“大師，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找您確實是為了應急。”
幾人心中都是一驚，望向季樂山，后者只是低頭抿茶，半句話都不說。
“說真的，我來的路上還說，小時候吹嗩吶被鄰居投訴擾民！別提多悲催了！”江一白繼續繪聲繪色，根本沒看見葉青在一旁沖著他使眼色，“但是怪得很，我雖然五音不全，卻喜歡這種聲音。”
“喔？”季樂山饒有興趣。
江一白忙點頭：“我其實一直以為我不愿意學這個東西，它聲兒太大太高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它純粹又帶勁兒，有那么一股子野蠻生長的傲氣。”
撓了撓頭，他聲音放輕了些：“所以，剛才說什么為了國樂發展確實是大話，可是哪怕您今天不教我，我倒也還真的手癢癢，想回家繼續練練海笛。”
一番話說得真誠又不造作，葉青都不由得對平常大大咧咧的江一白刮目相看了。
季樂山聽過江一白的話，卻沒有吭氣，仍舊波瀾不驚抿著茶。
“人間百味，各有其華。”葉青轉了轉眼睛，輕輕笑著說，“茶葉如此，人亦如此。現如今時興的樂器太多，江一白卻都不怎么喜歡。”
大師手中的三彩碗杯蓋相碰，骨瓷相擊的聲響清脆溢了出來，仿佛是要葉青再說下去。
“當演員這幾年雖然辛苦，不過江一白家里那把海笛倒是常撫常新的樣子，一點兒也沒少愛護，看來是真喜歡了。”
葉青眼睛并沒有看季樂山，語氣也輕，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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