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鬧了一場,沈簡是徹底吃不下去了。
晚間傾盆大雨,二人各自弄著手中的事宜。
見阮今朝拿著個繡繃坐在旁邊慢條斯理弄著,還哼著愉悅的小調,沈簡說她,“我看你是故意的,心情好的都能哼歌了。”
阮今朝睨他,把手里繡繃給他看,“白日不是你讓我去哄杳杳玩嗎?她非拉著我做繡活,這不是在幫她嗎。”
聞言,沈簡探頭去看,目光微頓,忽道:“這東西她還敢讓你替她弄。”
阮今朝不覺哪里不妥,輕笑著打趣,“怎么,你死的時候要穿用的?還別致的,還松樹仙鶴的圖案,嘖嘖嘖……”
沈簡淡淡開口,“這是她預備送給母親的。”
聞言,阮今朝拿著手中的繡繃笑意更大,“你這話說的,我是不是應該找她要點好處,拿著我繡的東西去給你母親邀功,怎么的也得給我點辛苦費不是?”
“辛苦費?你現在不是我夫人嗎,給婆母做點針線活也是理所應當的。”沈簡毫不含糊,聲線低沉,“慢慢繡吧好媳婦。”
阮今朝白他一眼。
外面有敲門聲,摘月聲音傳來。
“公子,邱媽媽來了。”
沈簡翻賬本手一頓,冷聲,“不見,轟出去。”
阮今朝笑盈盈調侃,“沒準是來催你過去圓房的呢。”她放下繡繃,目光嚴肅了兩份,“你惹回來的麻煩自個解決。”
沈簡丟了賬本出去,過了會勇叔就進來了,“公子跟著邱媽媽走了。”
“走了就走了啊。”阮今朝打了個哈欠,把繡好的東西給他看,“勇叔看看哪里還有不好的。”
勇叔不假思索,“姑娘繡的都好看。”
阮今朝:“我給你說認真的,這是給沈簡他母親的。”
“那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不好看。”勇叔點評,嘖嘖兩聲,“你是不是最近太懶,會的東西都還給老爺和太太了?”
“你說的不好的地方,都是杳杳的手筆。”
勇叔:“……那就當我沒說。”
***
黛黛見著進來的沈簡努力揚起笑意,臉上被阮今朝一巴掌打的紅腫,用了藥上了妝容,勉強是看不出來了。
沈簡眼神都沒放到她身上,對著邱媽媽吩咐,“怎么,你還要圍觀了?”
邱媽媽急忙給黛黛使眼色,恭敬道:“那東家同黛夫人好生相處,有什么叫老身便是。”
屋里只剩下兩個人,黛黛站在原地,她穿著單薄的紗裙,曼妙身姿若隱若現。
猶豫了許久,她主動走過去,軟著嗓音,“聽婢女說公子身子不適睡了許久,可用飯了,妾身做了些飯菜,不如公子在用些?”
沈簡掃了眼飯菜,走到飯桌前,拿起酒壺搖了搖,放在鼻尖輕嗅,沉著嗓子道:“腌臜之地的法子,也敢用在我身上來?”
黛黛僵住,料不得沈簡鼻子怎么好,酒水里頭的確是放了些助興的東西。
沈簡坐下,眉宇微蹙,“聽好了,這些話我只說一遍,府邸之事皆有夫人做主,管好的婆子不要生事。”
黛黛頓時眼眶氤氳水霧,嗚咽起來,“公子此言,是當真一點都不愿意憐惜妾身嗎……”
她跪倒沈簡旁邊,兩手去扯他的衣片,“公子,妾身只想跟著您,哪怕端茶送水都行的……”
沈簡拂開她要來的手,“看來你是真不懂規矩了。”
黛黛更加哀泣,“今夜是妾身的洞房花燭……”
“你還不配與我洞房花燭。”沈簡起身開口,“我沒有納妾的打算。”
沒有納妾的打算?
“娶妾娶色,你認為你配嗎?”
黛黛僵住。
“我現在說的話,你聽清楚,我給你一個機會,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會為你安排新的身份,給你一大筆銀子,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黛黛目光遲緩,似在掙扎,最后露出不解神情,“妾身,妾身聽不懂公子的話。”
沈簡掃她一眼,“那你便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