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號角聲就響了起來。
李玕璋射下空中一只大雁昭示圍獵正式開始,到底是年過半百的皇帝陛下,不及肆意少年郎,圍獵不過也是帶著這些任勞任怨一載的文武百官放松放松筋骨。
若是能成些兒女親家出來,也算是解了這些臣子們的心頭急了。
李玕璋精神氣十足,插著腰吆喝起來:“都進山吧!可都要帶點獵物出來給朕瞧瞧,今個兒誰的獵物最多,朕就將新得汗血寶馬送給他!”
氣動山河的萬歲此起彼伏,李玕璋哈哈大笑,“你們這些兒郎可別小看姑娘們了!好了,都進山去吧!”
阮今朝壓根沒聽李玕璋說話,專心致志給紅棗弄著小辮子,見李玕璋身邊的大太監李芳過來,翻身下馬,主動上前,“李公公有事?”
李芳是李玕璋打小長在一起的太監,心腹中的心腹。
李芳拱手,面相和善極了,“這不是陛下不放心賀大奶奶,特意讓老奴來叮囑兩句,這山里頭什么都有萬萬當心,倘若有什么喜歡的小動作,犯不著窮追猛打的,出來知會一聲,老奴啊,親自吩咐人給您送去,萬萬不能折損了貴體。”
“承蒙陛下掛心李公公叮囑了。”阮今朝微微俯身行禮。
李芳哎喲喲,虛抬手,“老奴哪里受得起您的禮啊,賀大奶奶,您若是在外圍玩鬧倒是沒什么,不過陛下想著賀大奶奶肯定要進里頭去走走,這東西啊,您拿著,若是遇到危險了,亦或者害怕就朝天上放,御林軍很快就進去尋你了。”
阮今朝含笑收下遞來的東西,示意旁邊的勇叔。
見遞來的銀票,李芳連連擺手,哪里敢去要這位紅人賞錢。
“可是折煞老奴了,萬萬使不得的,若是賀大奶奶真的要賞老奴什么,不若給老奴帶點野味出來,讓老奴嘗嘗新鮮。”
阮今朝翻身上馬,抬手就讓勇叔司南跟上。
才入山林,阮今朝帶著人朝少地方而去,拽著紅棗的韁繩停下馬,“司南,把酒袋子給我。”
接過酒袋,阮今朝將東西丟進去,又用酒水洗干凈了手,隨即從腰間的小荷包那處一瓶東西,撒到了身上,頓時一股香氣將她蓋住。
她切齒鄙夷,“這皇帝估計是防備著我的,走吧。”
真當她是白活了一輩子,李玕璋能夠給她什么好東西的,怕是再過半刻鐘就有人領著獵狗來尋她的足跡。
她扯著韁繩,吩咐道:“勇叔,你就在這里,圍獵無緣無故死點不相干的人很正常,若是看著鬼鬼祟祟來尋我的,直接殺了,尸體能藏好就藏好。”
說完這句話,阮今朝抬手,“其余人都跟著我來!”
司南與她并肩超前,兄妹二人朝著密林深處而去,直到聽到口哨聲才停了動作。
東雀聲音從樹上傳來,“娘的,你們讓我望風,望個屁大爺的,梅花鹿倒是來了兩只,鬼都沒有!”
阮今朝笑他:“慌什么,才開場。”
她抬手,東雀從懷里丟了羊皮卷給她。
東雀褪去素日不著調的德行,嚴肅非常,“李明薇每年圍獵都奪魁首,獵物里頭都有熊亦或狼或者老虎,好拿去給陛下賣乖,外圍都是提前放好的兔子,好讓這些世家子弟能有點臉面走出去,其余的動物,提早被趕到里面來了。”
阮今朝看了手中山地圖半晌,問:“埋伏可都按照我們預先設計的做好?”
“萬無一失,你不信我,還不信司南?”東雀吹了個口哨,跳上過來的馬,“走吧。”
一行人朝著更深的叢林而去。
等著停下腳步,阮今朝和司南都聽到了馬蹄聲。
居然來的怎么快?
司南抬手,低聲吩咐,“全部藏起來,沒有我和今朝的吩咐都不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