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哎了一聲,和他講道理,“沈大少爺,你看,你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我會在圍獵出手吧,所以,這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啊。”
“若是我能殺了李明薇,給出個立得住腳的死法就好了,倘若陛下懷疑到十三身上,那又如何,他會讓他的王朝后繼無人嗎?”
“眼下除開李明薇,最有可能繼承大同的就是十三了。”
阮今朝淡淡道:“反正都是要走到這步的,來之前我就告訴了你,我想在圍獵找機會殺李明薇,能殺就殺,殺不了我也要試試他那頭的武力,為以后做打算。”
前世她和沈簡都栽在李明薇手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小覷了他手中的武力。
她隨即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現在殺他太冒險了,所以我沒有殺他啊,我就是把他收拾了一頓,就丟坑里頭了而已。”
“李明薇這人太過傲氣了,總覺得眼下的一切都是陛下對他的考驗,這個皇位遲早都是他的。”
“他心態太穩不急不躁,反而對我們不利,可若是他曉得自個失蹤的時候,陛下是陪著十三身邊,甚至對他失蹤都不關心,皇后還找了她母妃的麻煩……”
“皇后找誰的麻煩?”沈簡瞪她,“你、你又背著我做什么了?”
“杳杳去找皇后說說話啊。”阮今朝看他不悅的眼神,忙擺手,“我沒有算計杳杳的,真的,我騙你當寡|婦!”
沈簡氣得半死,“你騙人讓別人死,你這毒誓發的夠別致。”
阮今朝哎呀,“本來我想自己去的,結果話說到一半,杳杳突然來了,她好像察覺我要做什么了,就把話頭接過去了,倒是把我給趕出來了……”
沈簡真的不想理會她了,摁著眉心。
這局棋這人怕是都謀劃了至少一個月了,他就說司南怎么會親自去山里頭的,居然是去埋伏。
這局棋環環相扣,還把他的人都給算計了去,連侯府在大內最大的兩尊菩薩都算無遺漏了。
沈簡很耐心,“今朝,你可知陛下為何到現在才愿意扶持十三嗎?”
阮今朝譏笑,“因為陛下畏忌十三強大的外家。”
“我外祖父在朝堂是半壁文官的引路人,我父親是十三的姨父,當朝鎮國大將軍,用你的話來講,此戰大捷,我父親說不定封侯拜相,十三的外家就更強悍了,更別說,現在還有你這個侯府繼承人做夫子。”
“在這種時候,李明薇母子就顯得很可憐,能活到現在都是靠著陛下庇佑,換言之,李明薇是按照他的想法長大的,難免偏心,且降生的時又帶祥瑞。”
沈簡無聲拍了兩下桌,“李明薇在陛下心中位置頗高,若非大錯皆是要偏袒,你此番刺殺,李明薇即便明面不替,暗地也——”
“那不就正好,只要他坐不住腳,我刺殺他的目的就達到了。”阮今朝盯著幽幽的燭火,“今日我本可殺了他,但我收手了,就這樣殺了李明薇,太簡單了。”
她要李明薇身敗名裂。
“我看你是顧忌穆厲在場。”沈簡說她。
阮今朝笑笑,“也算是意外收獲了,穆厲功夫不敵佟文,說明是我高估他了。”
“那你知道說明了什么嗎?”沈簡目光幽深,“那日你們比武,分明不分上下,為何佟文就傷到了他,你可細想了?”
阮今朝看他,有點不明白。
沈簡道:“去給你父親傳信,讓他小心軍中,或許是有程國潛藏的眼線,穆厲對你的功夫路徑非常熟悉,想必是細心鉆研過的,有些東西防患于未然為好。”
阮今朝哦了一聲,這點她的確沒有想到。
沈簡摁著眉心,心頭還是鬼火四面起,看她還去抓果脯吃,壓下去的火氣噌的起來,“你還在這里做什么?”
阮今朝翹著的腿晃了晃,“這不是覺得世子爺生氣了,我等你罵兩句下下火,罵吧,我肯定不還口,還口是你孫子。”
“你都囂張的差不多了,還怕我罵你,我敢罵你?”沈簡摸著脖子,現在都還在疼,“你還敢打我,我爹娘這輩子都沒有打過我。”
阮今朝看他氣的厲害,撐著下巴話頭一轉,“我給你做了宵夜,你要吃點嗎?”
沈世子不想說話。
阮今朝坐過去了點,“我明明給你說過我想弄死李明薇啊,你自個沒放在心上的。”
沈世子側過身,不想理她。
“沈簡,你不氣了成不成?”阮今朝湊過去了兩份,嘟囔道:“你都罵了我好多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