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忽而咳喘起來,阮今朝見他唇瓣翕動,忙低頭去聽。
“讓佟文、把玉牌、把玉牌給你……”
她見徹底偏頭再無生機的人,臉頰在他鼻尖,徹底感受不到任何氣息了。
阮今朝淚眼漣漣,“沈簡!沈簡!”
司南底身摸沈簡脖頸,眼神都變了,“程然馳!沈簡沒氣了!”
賀瑾虧得有先見之明,讓他們務必把程然馳也給捎帶上。
程然馳原本跑的已喘不過氣,聽著這嗓子,背著藥箱用生命在狂奔而去。
飛奔而來的見眼前的場景也是程然馳瞠目,大氣都來不及順,挽起衣袖,“我看看呢!”
他愣是沒把沈簡從阮今朝懷里搶過來,急眼了,“阮姑奶奶,你放開啊!等他好了你怎么抱都成!”
司南上前拽開阮今朝,將她拉遠了些,省的她擾了救人,“今朝,沒事了,沒事了,你先不要打擾程然馳救人,也不要哭,他不會死的,肯定不會死的,……”
程然馳見口鼻還在溢血的兄弟,不可思議看阮今朝。
“我的天爺,他不該吐血的,他即便真的要死了,也是直接倒的,你對他做什么了?是不是打他了!你打他能不能留著點力的!他不禁打的!”
阮今朝揉眼搖頭,抽泣道:“我不知道,他發燒了,他一直都在發燒,今日本來都好些了,剛剛突然就吐血,我沒打他,我沒有打他……”
程然馳把完脈,眼神直接變了,“這我不行,祖父沒教過我這手,佟文,去找佟文過來,快點去!”
他看阮今朝,朝她咆哮,“姑奶奶,你瘋了嗎,怎么能讓他下針封穴的,他會死的!”
折返回來的謝家三兄弟直接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明明剛剛都好好的,這怎么就要噴血而亡了……
“什么針啊,我們不知道啊!”謝宏美給程然馳吼回去,“我們都不懂醫,哪里敢給他下針的!你到底能不能來事,不能換你祖父來,別耽擱沈簡的命!”
佟文來的飛快,翻身下馬,“世子爺!”
程然馳朝他低吼,“小佟,快點取針!不然你主子五臟六腑都要暴血了!”
佟文掀了沈簡的衣袖,手指在他手臂順勢而上皮膚之中逼出兩根銀針,又拔下沈簡的白玉簪,扭開一看,手指在他后腦勺一過,拔出帶血銀針,對程然馳點點道:“沒有了!”
阮今朝難受的捂嘴,努力忍住哭聲,看程然馳又是下針又是喂藥,最后將一根三根粗的銀針朝著沈簡小指頭指甲蓋而去,肩頭都一抖。
司南蒙住妹妹的眼睛,讓她靠著自己肩頭,低聲安慰她,“別看,害怕就別看,程然馳不會害沈簡的,他會把沈簡給你救活的。”
“我不行,快點弄回去叫我祖父來。”程然馳站起來搖頭,“他瘋了,真的瘋了……”
沈簡被弄走,程然馳起身。
他看哭唧唧的阮今朝,“這套針法很是兇險,祖父交給沈簡和佟文,就是讓他在將死之際亦,或者兇險萬分時才能用,就是交給他拖延時間。”
“他現在你也看到了,沈簡已經在和閻王爺討價還價了,你就祈禱他覺得你漂亮點,不愿意留下給閻王爺做上門女婿吧!”
“阮今朝,沈簡是個有什么都藏心中的,對你,是真用心了,他不說你們沒人知道,我看不慣,我來說,他怕就是不想死在你面前,才來的這手,就算是死,他都不想死在你面前!”
說完這句話,程然馳拂袖去追,拂袖唏噓,“我的天,這人瘋了,對人家媳婦怎么上心,真的瘋了……”
悄悄回營,眾人全部都聚在沈簡帳子。
程太醫每晚都候著這里,就是等著給沈簡看病。
看人被送進內間,程太醫看孫子朝他搖搖頭,擰眉朝里走。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靜靜在外頭等著。
賀瑾遞熱茶給阮今朝,見她眼角鼻尖都泛著紅,裙擺星星點點沾著血,就知她是被嚇的不輕,“阮姐,沈大哥比這還兇險的時候都有,日后你就習慣了,不礙事的。”
過了半個時辰,程太醫走出來,看所有人期許的目光,搖搖頭,“去讓侯爺和侯夫人過來吧。”
謝宏言根本不信,進去之后沖出來,攔住程太醫,“你胡說,沈簡明明還有氣,就是微弱了點,你怎么一副報喪的樣子,你行不行啊,要什么你吱聲!”
“他有口氣回不過了,若是,若是一個時辰還不行,只能……”程太醫說著也是紅眼。